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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歲小孩安徒生小故事大全集 巧斷忤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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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歲小孩安徒生小故事大全集 巧斷忤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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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歲小孩安徒生小故事大全集:


王知縣被罷官

明朝洪武年間,湖廣舉子林暮生和王炳章名列二甲,賜進士出身。王炳章放外任為來安縣知縣,林暮生留京候缺。王炳章在任不到兩年,即被革去功名,解京問罪,而前去接任的正是他的同年林暮生。

林暮生走馬上任,行到曹州府境內一個小鎮上,恰遇差役押解王炳章進京。林暮生拿出紋銀20兩,買通差役,辦了一桌酒菜,就在驛館與王炳章同桌共飲,以盡同年之誼。

酒過三巡,王炳章話也多了,朝林暮生苦笑了笑,説道:“年兄走馬上任,當以小弟為鑑,切莫得罪了豪門,落得似小弟這般下場。”

林暮生道:“王年兄,小弟正欲請教,年兄究竟得罪了哪家豪門?”

“唉!範府。”

“啊!範府?”

提起滁州來安縣範府,當時是無人不知的。當年明太祖朱元璋起家反元,來安縣富户範正陽拿出家產大半助朱元璋起事,朱元璋稱範正陽為兄。朱元璋一統天下當了皇帝后,一再派人催請範正陽進京為官,但是,這位範正陽閒散慣了,不貪功名,不愛錢財,與世無爭,只求清閒自在,在當時,也算是一位難得的老好人。所以,當聽王炳章説得罪了範府時,林暮生就很不以為然,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王炳章喝了一口酒道:“唉!範老為人忠厚,年兄一定在怪我為何要去冒犯他老人家吧?唉!年兄哪裏知道,小弟正是欲替範老鳴冤伸屈,才落得如此下場啊!”

林暮生一驚:“啊?這是怎麼説?”

“林年兄你是去來安上任的,小弟為使年兄免蹈覆轍,就對你全講了吧。”

細説原委

王炳章到來安上任後,因欽慕範正陽的為人,經常親登範府請安問好,範正陽每次都以禮相待,毫不託大。日子長了,王炳章便看出範正陽似有難言之隱,但範正陽不説,王知縣也不好深問。後來,很有幾起案子涉及到範府,王炳章認真一查,就從範府管家範林追到了範正陽的獨生兒子範賢身上。這些案子中,有欺田霸產的,有強搶小家碧玉為妾的,也有包攬訟事、屈死人命的,而且,案中主犯雖不是範府的人,但卻又都是為範府而犯案,所霸的田產和強搶的民女,最終都入了範府。開始,王炳章看在範正陽情面上,只辦了出頭露面的主犯,沒有再追下去;後來,案子多了,王炳章忍不住,有時在拜訪範正陽的言談中,流露出來。範正陽每次都毫不替兒子求情,總是沉着臉説:“請王大人不要顧及老夫情面,依法重懲這個該死的畜牲!”

話雖這麼説,但王炳章總覺得範正陽是皇上所看重的人,對他的獨生兒子還是手下留情為好。

有一天,王炳章又去範府,見範正陽氣色很不好,好像是同誰慪了氣。範正陽不等王炳章開口,便沉着臉説:“恕老夫直言,我看你好像當的是我範家的官,不然,範賢這畜牲在地方上作惡多端,屢次犯案,王大人為何只問脅從而不問首惡呢?”

“老大人……”

“王大人!你且聽老夫講,你不要因為老夫就此一子而不忍刑辦。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何況老夫之孽子?王大人未能秉公執法,知情者當然明白是王大人看老夫的薄面,那不知者豈不認為是老夫依官仗勢,縱子行兇,禍害百姓了麼?”

王炳章趕忙拱手謝罪:“是,是!老大人教言甚善,學生茅塞頓開,回衙後定遵老大人教言行事。”

範老暴死生疑

王炳章回到縣衙,立即同縣佐任法清商議,將同範賢有牽連的案卷全部集中起來,嚴加查究。任法清忙道:“大人哪!範老大人只不過是説説而已,大人怎麼就認起真來了呢?事關範府,就是按察大人親臨,恐怕也不敢問津哪!”

王炳章這回下了決心:“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縱有天大的事,由本縣一人承擔!”

王炳章命人集中查究範賢所犯罪惡。不料,就在第三天,範府傳來噩耗,範正陽暴疾而亡了。王炳章大吃一驚,聯想到三天前去範府時範正陽的神態和言行,覺得範正陽死得不明不白,便立即乘轎去範府悼祭。

進了範府,王炳章坐下後問範賢道:“本縣前日尚有幸親聆老大人教誨,不想今已作古了,不知老大人身患何疾?”範賢哭喪着臉説:“那日同大人敍話時,家父尚無異感,不料到了晚上,家父身體突然不適,頭昏發熱,學生吩咐管家立請醫師診治,竟不知是何病症。沒料到才兩日,老人家就……”説着抬起袖子揩淚。

王炳章問道:“不知公子請的是哪家名醫?是否為庸醫所誤?”

“唉!大人哪!看來家父所患乃世間稀有之疑難病症,也難怪醫家。”

王炳章見範賢避而不答醫家姓名,也不追問,只説了幾句安慰的話,就起身告辭了。

王炳章回到衙內,立即同任法清商量:“本縣適才去範府弔唁,那範公子面色紅潤,滿嘴酒氣,雖面似悲痛,卻乾嚎而不實。那位範林見了本縣,神色慌張。本縣問及請的哪家名醫,範公子避而不答,亦不知其父身患何疾。本縣雖暫無確證,但亦可料定範老是被人謀害致死的!”

任法清一驚:“啊!大人以為是那範公子……”

“八九不離十。”

“那大人以為範公子因何犯此忤逆大罪呢?”

“此不難料也!範賢得知其父決心將他交官府治罪,便懷恨在心,因而下此毒手!”

“大人有何打算?”

“本縣已前往弔唁,按理範賢即使不親自到衙回拜,亦會派管家範林前來。待範林來衙,本縣立刻審問,問明範府請的哪家名醫,而後傳醫家到堂,此案就不難審明瞭。”

任法清忙搖手道:“大人不可。此案尚無佐證,擅審範府管家,那範賢為人兇橫刁鑽,豈肯善罷甘休!”

無論任法清如何勸説,王炳章主意已定,即使丟了七品前程,也要審明這忤逆大案。

人證不足

午後,王炳章正在二堂靜坐沉思,衙役前來稟報:“大人,範府公子特命管家前來謝情。”王炳章霍地站起身來,大聲吩咐:“升堂!”

“大人升堂!帶範林上堂!”

範林嚇了一跳,心想:“怎麼回事呀?”

王炳章命人將範林所呈拜帖放在公案上,看也不看,問:“本縣問你,你家老大人何時起的病?”

“回大人話,我家老大人是三天前夜間起的病。”

“請的哪家名醫?”

“這個……,大人,我家公子不是派小人去請的,小人不知醫者姓名。”

“啪!”王炳章猛拍了一下驚堂木,喝道:“胡説!那日本縣到府弔唁,你家公子親口對我講明,是派你請的醫家,你膽敢在本縣面前撒謊!”

範林慌了,忙叩頭道:“小人該死!小人講實話,那天晚上沒有派人請醫。”

“嗯!那你因何要撒謊?”

“哎呀!大人恕罪,這不幹小人的事。因我家老大人發病十分突然,原以為靜養幾日便會好的,不料竟一病不起,來不及請醫就與世長辭了。我家公子恐外人道他不孝,在老大人去世後,只好謊稱已請醫師診治過了。大人哪!小人是奴才,怎敢有違主人之意呢?”

範林如此回話,倒是王炳章始料不及的,不過,他更加相信範正陽必是由其子謀害致死的。他又猛拍了一下驚堂木喝道:“膽大範林!竟敢當堂欺哄本官,這還了得?來人呀!拖下去重責四十!”

範林忙叫:“大人!大人!小人再不敢説假話了,請大人開恩哪!”

王炳章一笑,道:“那好,先寄下這四十大板,你再敢撒謊,兩罪俱罰,重責八十。你家公子到底請醫否?”

“沒有。”

“那好,本縣再問你,你家公子可曾頂撞過你家老大人?”

範林一見縣太爺的臉色,趕忙答道:“頂撞過。就在老爺去世的三天前,老爺狠狠訓斥了公子一頓,公子不服,出言頂撞,我家老大人氣得昏了過去。”

“本縣要你同你家公子當堂對質,你休得改口;不然,本縣決不輕饒!”

“小人不敢。”

王炳章手一揮:“押了下去,收監候審!”

開棺驗屍失敗

王炳章退堂回到後衙,任法清愁眉苦臉道:“大人哪,您捅了馬蜂窩了!大人既無佐證,又無首告,擅自將範府管家收監,大人是否忘了,範府非尋常人家啊!”

“任兄為本縣物色幾名精明老練之驗屍官,明日隨本縣去範府。”

“哎呀大人哪!千萬使不得呀!想那範老當年,皇上都以兄尊之。開棺驗屍,有弊尚可,若是無弊,這個罪誰擔當得起!”

王炳章胸有成竹地一笑,道:“本縣不是説過了嗎,縱有天大禍事,由本縣一人承擔。任兄即速準備去吧!”

再説範賢,見管家未歸,忙派人去縣衙打聽,打聽的人向他稟報説範林被收監了,他嚇得臉上變了顏色,轉念一想,又沉住了氣,心想:“哼!好一個芝麻綠豆官,好大的膽子。我倒要看你王炳章如何收場!”

第二天,王炳章帶着驗屍官和範林,乘轎來到範府。範賢首先發話道:“縣台大人,學生昨遣管家範林回謝大人之情,不知範林因何冒犯大人,大人將他收監下獄?”

王炳章一笑道:“本官正因此事而來。昨日公子曾對本官言明,範老大人發病之夜,公子曾派管家範林請醫。不料本縣昨日問及貴府管家請的哪家名醫,他先以謊言欺哄本官,後因懼刑才告實情,言稱他當晚未曾請醫。本縣認為,範林身為貴府管家,竟敢貽誤老大人之病情,又違背公子之吩咐。如此膽大妄為之徒,請問公子,本縣將他收監,該也不該?”

範賢暗自吃驚,一時語塞,只好説道:“啊!有這等事?範林!”

範林嚇得渾身一抖,趕緊跪下了。

“我問你,老大人起病之夜晚,我派你請來本縣名醫谷老先生,給老人家把脈診病,你為何膽敢謊稱沒有請醫,用心何在?”

範林被逼出了滿頭大汗,只好一咬牙,答道:“小人確實未曾請醫,想是公子爺另派他人,卻記到了奴才頭上。”

範賢喝道:“大膽奴才,還敢強辯!”説着,抬腳就要踢範林。王炳章忙攔住説道:“範公子息怒,此事易知也,只要請谷老夫子前來一問便明。”説罷,吩咐衙役:“速請谷老夫子前來!”

王炳章就在廳堂等候。少時,谷老夫子隨衙役來到廳堂,王炳章問谷老夫子:“不知當晚可是這位範林管家接請的老先生?”

“這……嗯,正是。”

範林立即叫道:“谷老先生!您記錯了吧!我當晚未出府門半步,何曾去接過您呀?”

谷老先生一愣:“嗯,啊!老朽老眼昏花,記不清了。”

王炳章看着谷老先生表演,冷冷一笑道:“谷老先生,範老大人乃皇上親信之人,你可不要自誤,若果真是你下藥醫治,本縣就可要問你個庸醫傷人之罪,只怕你吃罪不起!”

谷老先生兩腿一軟,從坐椅上滑了下來,忙申辯道:“大……大人哪!當晚老朽不曾出……出門呀!”

王炳章冷笑道:“嘿嘿,範公子,你有何話説?”

範賢臉上變色道:“大人此話何意?”

“範公子心裏自明,何用本縣道破,範老大人死因不明,定有冤情!”

“啊!莫非縣台大人以為是學生謀害了家父不成?”

“本縣要當堂驗屍。”

範賢突然站起身來,道:“開棺驗屍,若驗出弊端,學生當然領罪;若無弊端呢?”

“嘿嘿!本縣認罪伏法!”

“那好!只是口説無憑!”

“行啦!請範公子速取文房四寶。”

範賢命人拿出筆墨紙硯,王炳章和範賢各自具結畫押,各持一份。

王炳章手一揮:“開棺驗屍!”

驗屍官將棺蓋撬開,死者如生。因天氣尚寒,停屍時間不長,所以屍身亦未變。驗屍官脱下死者壽衣,開始驗屍。

先查死者“七心”,查明回報:“‘七心’無傷無毒。”刑房師爺趕緊填明傷單。王炳章微微一驚。接着查“五官”,查驗回報:“‘五官’無傷無毒。”再驗“五寸”,查驗回報:“‘五寸’無傷無毒。”

範賢瞟了王炳章一眼,微微冷笑。王炳章頭上開始冒汗,忙喝令:“再細驗來!”

兩名驗屍官又細查周身骨節,穴位,向王炳章回報:“周身無傷無毒。”

範賢站起身來,冷冷説道:“王大人!你還有何話説呀?適才眾目共睹,死者周身無傷無毒。大人身為父母官,竟然無端血口噴人,辱我亡父,該當何罪?哼!”

就這樣,範賢一張狀紙告到按察司衙門,另一張狀紙派人送到了京都。按察使大吃了一驚,不敢怠慢,立即先回文將來安知縣下獄待旨。幾日後,朝旨到來,命將王炳章解京問罪。

林暮生聽罷王炳章獲罪經過,歎了口氣,説道:“年兄也太莽撞了。”

王炳章道:“唉!小弟真不該開罪豪門。”

“不!年兄,依小弟看來,年兄尚未查出那範賢謀害親父之原因,佐證不全,擅自開棺,無的放矢,怎得不敗!”

明察暗訪

林暮生到任後絕口不提範府之事,第二日便去拜望了範賢,也僅僅是客客氣氣,不談公事。晚飯後,布衣便帽,帶着書童林福一人,專逛茶館酒樓。茶館酒樓賓客如雲,或是高談闊論,或是喁喁私語。林暮生側耳靜聽,那些喁喁私語者,有的對前任知縣十分惋惜,有的咒罵範賢刁狡陰毒,偶爾還談到什麼姨夫人,林暮生一一暗記在心。

一日,林暮生帶着林福到一處酒樓吃酒,只聽見左側酒桌上在談論範府之事,聲音極低,隱約聽見什麼“範公子”“姨夫人”如何如何。正談論間,樓梯響動,上來一人,五十多歲的年紀,破衣爛衫,躬腰往樓梯左側柱子上一靠,兩眼瞪着吃酒客人手中的酒杯直吞涎水。店小二走過去説道:“吳二爹,喝酒呀?”

被稱為吳二爹的老頭笑道:“小二哥,記賬麼?”

“吳二爹,你前幾次的欠賬還未清哪!”

“嘿嘿!你放心,等我有了錢一起還嘛!今天記個賬怎樣?”

店小二直搖頭:“吳二爹,就是因為前幾次我賒酒給你喝了,欠了賬,店主人要扣我的月錢哪!”

這時,林暮生左側那張桌上一個客人招手道:“吳二爹,你過來。”吳二爹走了過去,那人又低聲道:“吳二爹,你若將你那日晚上在範府看到的那個調調兒講給我這幾個哥們兒聽聽,你的酒錢我付了,怎麼樣?”

吳二爹頓時臉色大變道:“以前怪我瞎説,我可沒有去過範府。”説着乘人不注意,抓起一杯酒往口裏猛一倒,説聲“打擾”,轉身便匆匆下樓去了。林暮生朝林福使了個眼色,林福也下樓去了。

過一會兒,林福上樓來了,在林暮生耳邊嘀咕了幾句。林暮生點點頭,叫過店小二算了賬,便下樓回衙去了。

證人道出真情

林暮生回到縣衙,即命林福帶了兩個衙役去將那個叫吳二爹的老頭帶進縣衙。

林暮生在內衙等候。快一更天時,林福將吳二爹帶到了林暮生面前。林暮生笑着點點頭道:“坐下吧。”那老頭不敢落座:“大人面前哪有小人的座位?”林暮生慢聲細語問道:“你以何為生呀?”

“大人,小人無依無靠,無以謀生。”

“啊!可憐,可憐!本縣初來此地,有話問你。只要如實講來,本縣替你謀一份差事,你便年老有靠,如何?”

“多謝大人恩典。只要小人知道的,一定如實向大人稟告。”

“好!”林暮生一揮手,衙役皆退了下去,只留林福一人,然後問道:“本縣已打聽確實,你到過範府,你莫要對本縣以假言相欺。”吳二爹愣住了,撲通一聲,跪在林暮生面前,叩頭道:“請大人恕罪,小人才敢實言。”

“本縣恕你無罪,起身講來。”

“謝大人。半個多月前,小人的確去過範府。因小人窮追無奈,為了不致凍餓而死,半夜摸進範府,想取點富貴。小人不熟悉範府路徑,摸進了一間書房內,正想拿點什麼東西,卻聽見有腳步之聲,小人趕忙鑽到牀下暫避。過一會兒,進來一男一女,關上房門,摟抱了起來,説話十分肉麻。大人,這……”

“不要緊,只管講!”

“是!那女的道:‘冤家,你老子病在牀上,你還要幹這事,讓他知道了還不氣死!’那男的道:‘死了才好哪!那你我就不再擔驚受怕,可以整夜快活囉!’那女的又道:‘冤家,你老子一會兒會派人來叫你。’那男的道:‘老東西剛睡着了,不會叫我的;再説,明天以後,老東西再也不會叫我囉!’女的道:‘你可別胡來!’那男的急了,將女的往牀上推。就在這時,有人在房門外喊:‘公子爺!老爺請您快去。’那男的從牀上爬起來道:‘呸!老不死的,真掃興。心肝,你稍等一會兒,我給老東西送點兒藥去,片刻就來。’邊説邊將一把銀酒壺往胸前揣,那女的在牀上喊道:‘揣那酒壺幹啥?’那男的道:‘藥就在這壺內。嘻嘻!’那男的走後,那婦人卻睡在牀上不動,小人也就不敢出來。過了一會兒,那男的回來了,將酒壺往桌上一放,就上牀去了。又過了一會兒,有人在房門外高喊了起來:‘公子爺!老爺不行了!’牀上的兩個狗男女趕忙穿衣,出房去了。小人這才敢從牀下爬出來,見桌上放着的酒壺是銀的,便順手牽羊揣進懷裏,溜出了房門。這時,上房裏已是一片哭聲,範老爺歸天了。”

林暮生點點頭:“嗯,吳二爹,你可聽準了,那男女是何人?”

“大人,小人耳還不閉,那男的就是範賢,女的是範老爺的姨夫人王豔娘。”

“吳二爹,範賢殺父淫母,如此歹徒,你敢不敢當堂作證?”

“大人,小人我……”

“吳二爹,有本縣做主,你不用害怕,本縣保你無事。那隻銀酒壺還在嗎?”

“大人,小人正欲稟報哩!小人將那銀壺帶回家中,竟從銀壺中倒出幾滴水銀來,由此可見,那範老爺是被那個逆子灌了水銀才暴亡的。因此,那把銀壺小人一直收藏着,沒有變賣。”

林暮生立即命兩個衙役帶着吳二爹回家去取那把銀壺。銀壺取回後,林暮生派人安排吳二爹就在衙內安歇。

真相大白

範賢正在後堂同王豔娘調笑取樂,管家範林慌慌張張稟報:“公子爺,新任縣老爺林大人帶着刑房驗屍官和三班衙役來了,大概是又要驗屍哪!”

範賢冷冷一笑,道:“啊!又來一個找死的!”

範賢將林暮生迎進廳堂,問道:“不知林大人今日前來有何公務?”

林暮生一笑,道:“本縣現已查明,範老大人乃是含冤屈死,特來請範公子同往驗屍取證,緝拿真兇,為令尊大人鳴冤雪恨!”

範賢冷冷一笑,道:“林大人可知王知縣之下場?”

“知道,知道!請範公子取文房四寶,本縣當面具結畫押!”

少時,文房四寶取到,林暮生同範賢各自具結畫押,各執一份。林暮生手一揮,在衙役的簇擁下出了範府。

來安縣百姓聽説新任縣太爺又要開棺驗屍,全城轟動,一齊湧向範府祖墳地圍觀。

衙役們在墳地前擺下桌椅,林暮生和任法清在桌旁坐下,範賢也在左側就座。林暮生吩咐:“開棺!”

十幾個衙役立即拿起鋤、耙,將墳墓挖開,露出了棺木,撬開棺蓋後一看,屍體依然完好,並未腐爛。驗屍官上前,抬出屍體,扒下壽衣,照上次模樣,驗“七心”,查“五官”,驗“五寸”,再細查周身骨節穴位,向林暮生回報:“周身無毒無傷。”

範賢看着林暮生一陣冷笑,衙役和圍觀的百姓都搖頭歎息,覺得這位新上任的縣太爺又完了。

林暮生面帶冷笑,端坐不動。

兩名驗屍官已由林暮生私下囑咐過了,一個驗屍官單腿曲膝,半蹲在屍身腳頭,左手將屍體雙腳高高掀起,右手托住屍體腎囊,讓屍身正對着太陽光,邊照邊看。只見屍身上隱約現出珠粒狀發亮的東西,驗屍官用手指一捏,珠粒物立即散開,手指一鬆,那東西又匯合成珠。

驗屍官立即向林暮生稟報:“回稟大人!範老大人臨終前飲用了水銀,毒發身亡!”

範賢渾身一抖,林暮生哼了一聲,回頭對範賢説:“範公子,你還有何話説?”

範賢突然哭叫道:“爹爹呀!你老人家有何想不通之事,為何服水銀自盡啊?”

林暮生冷冷一笑,一擺手:“帶證人!”

吳二爹走到桌前跪下,將他當晚聽見之事,當着眾人大聲講了一遍。範賢喝道:“胡説,你受何人指使,膽敢血口噴人!”

林暮生早有準備,喝道:“帶同犯!”

林暮生在離開範府時,早已暗囑刑房師爺將王豔娘帶來看管候審了。

王豔娘何曾見過這種世面,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顯露醜事,又羞又怕,戰戰兢兢在林暮生面前跪下,衙役們一喝堂威,她就將她自己如何被迫同範賢勾搭,以及當晚以銀壺裝水銀之事一一講了出來。講到這裏,林福將那下毒的銀壺拿出來放在桌上。至此已是三證俱全,刁狡兇橫的範賢也不得不低下頭來。

在圍觀眾人一片喊叫聲中,那位谷先生也戰戰兢兢地站出來,跪在林暮生面前,講述範賢如何恐嚇他、要他作偽證的經過,並自請治罪。林暮生訓斥了幾句,命他起身去了。

十多天後,上頭憲文下來,範賢淫母鴆父,凌遲處處,王豔娘與子通姦致夫死亡,發配邊庭。關押在京城北鎮撫司內的王炳章無罪開釋,仍復原任。林暮生遷升滁州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