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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歲兒童童話有愛故事大全集 魔法師的帽子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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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歲兒童童話有愛故事大全集 魔法師的帽子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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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歲兒童童話有愛故事大全集:



這是八月底——是貓頭鷹在夜裏號叫,一簇簇蝙蝠無聲無息地在花園上空飛撲的時候。木民森林滿是螢火蟲,大海在激盪。空氣中有一種期待和某種憂愁的氣氛。滿月出來,大大的,黃黃的。小木民矮子精一向最喜歡夏天這最後幾個星期,他也説不出是什麼道理。

風和大海改變了它們的調子;空氣中有一種新的感覺;

樹木在等待着,小木民矮子精猜想是不是將要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他已經醒來,躺在那裏看着天花板,想着陽光,想着這時候一定很早。

接着他轉過臉,看見小嗅嗅的牀空了。這時候他聽見外面窗子底下傳來一個暗號——一聲長口哨和兩聲短口哨,這意思就是:“你今天打算做什麼?”

小木民矮子精跳下牀,朝窗子外面看。太陽還沒照進花園,花園裏看來又涼快,又誘人。小嗅嗅正等在那裏。

“你早!”小木民矮子精説,説得很輕,不吵醒任何人,接着他拉住繩梯下去。

他們互相問了好,接着到河邊,坐在橋上,腳在水面上晃來晃去。這時候太陽已經升到樹梢上,照過他們的眼睛。

“春天裏咱們就是這麼坐着的,”小木民矮子精説。“你記得嗎,咱們從冬眠醒來,還是第一天?其他人都還在睡。”

小嗅嗅點點頭。他忙着在摺紙船,放到河上,讓它們飄走。

“它們飄到哪兒去呢?”小木民矮子精問道。

“飄到我不去的地方,”小嗅嗅回答説,小船一隻接一隻地繞過河彎不見了。

“它們裝着肉桂、鯊魚牙齒和琥珀,”小木民矮子精説。

“你談談你打算做什麼吧,”他説下去。“你有什麼打算嗎?”

“有,”小嗅嗅説。“我有個打算。不過你知道,這是我單獨一個人的打算。”

小木民矮子精看了他半天,接着説:“你想走?”

小嗅嗅點點頭,他們坐了一會兒,在水上晃着腿,不説話,河水在他們底下不停地流去,流到小嗅喚嚮往着的、想一個人去的各種奇怪地方。

“你什麼時候動身?”小木民矮子精問他。

“現在就動身——馬上就走!”小嗅嗅説着,把所有的紙船同時扔到水裏,從橋上跳下來,嗅嗅早晨的空氣。這是動身去旅行的好日子;山脊在陽光中召喚他,路向上盤繞,接着在山的另一邊消失,在那邊可以找到新的山谷,新的山……

小木民矮子精站在那裏看着小嗅嗅收拾他的帳篷。

“你在外面要待很久嗎?”他問道。

“不,”小嗅嗅説,“到春天的第一天我就回到這兒來,在你的窗下吹口哨——一年過得挺快!”

“對,”小木民矮子持説。“那再見了!”

“再見!”小嗅嗅説。

小木民矮子精一個人留在橋上。他看着小嗅嗅越去越遠,最後在銀色的白楊和梅樹之間不見了。可接着他聽見口琴吹奏《所有的小動物都應該在尾巴上紮上緞帶》,因此他知道他的朋友很快活。他等在那裏,聽着口琴聲越來越輕,到最後完全消失。他這才沿着蒙着霜的花園快步跑回家。

他看見某甲和某乙在陽台台階上曬太陽,縮成一團。

“你早,小木民矮子精,”某甲説。

“你早,某甲和某乙,”小木民矮子精回答説,他對某甲和某乙的古怪話也已經掌握了。

“你在哭?”某乙問道。

“沒……沒有,”小木民矮子精説,“不過小嗅嗅走了。”

“噢,天吶——多麼惜可啊!”某甲同情地説。“親一下乙某的子鼻會教你興高起來嗎?”

小木民矮子精於是親熱地親親某乙的鼻子,可親了以後心情還是不見好。

接着他們兩個把頭*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説了很長時間的話,最後某乙莊嚴地宣佈説:“我們定決讓你看看提手箱裏的西東。”

箱裏的西東。”

“手提箱裏的東西?”小木民矮子精問道。

某甲和某乙拼命點頭。“跟我們來,”他們説着在籬笆底下鑽過去。

小木民矮子精跟着他們爬,發現他們在最密的灌木叢那兒做了個祕密的藏身地方。他們用天鵝毛鋪在地上,裝飾上貝殼和白色小石於。那裏很暗,經過籬笆的人不會想到另一邊會有一個祕密的藏身地方。某甲和某乙的手提箱放在一個草墊子上。

“這墊子是斯諾爾克小妞的,”小木民矮子精認出來。

“她昨天還在找。”

“噢,不錯,”某乙高興地承認。“我們到找了它——可她當然不知道。”

“晤,”小木民矮子精説。“你們現在要給我看你那個手提箱裏的東西了吧?”

他們快活地點點頭,站在手提箱兩旁,莊嚴地説:“一,二,三!”

接着箱蓋啪嗒一聲打開了。

“我的天!”小木民矮子精叫起來。柔和的紅光照亮了周圍,他面前是一塊跟黑豹的頭一樣大的紅寶石,發出晚霞似的紅光,象一團在燃燒的火。

“你常非歡喜它嗎?”某甲問道。

“是的,非常喜歡,”小木民矮子精用微弱的聲音回答。

“在現你會不再哭了吧?”某乙説。

小木民矮子精搖搖頭表示不會再哭了。

某甲和某乙滿意地歎了口氣,盯住寶石看。他們一聲不響,看得入了神。

寶石一直在變換顏色。起先它十分蒼白,接着忽然變成粉紅色,就象服在積雪覆蓋着的山頂上的朝霞,接着從它的中心又放射出深紅色的火焰,象一朵黑色的大鬱金香。

帶着火的雄蕊。

帶着火的雄蕊。

“噢,小嗅嗅能看見它就好了!”小木民矮子精歎氣説,在那裏站了很久很久,想得很多很多。

最後他説:“真了不起。改天我可以再來看看它嗎?”

某甲和某乙沒有回答,於是他又在籬笆底下爬出來,在灰色的白晝光線中感到有點頭暈,只好在草上坐了一會兒定定神。

“我的天!”他再説一遍。“這要不是魔法師現在還在月亮的火山口尋找的寶石王,我賭咒吃掉我的尾巴。想想看吧,這兩個古怪小傢伙一直把它藏在他們的手提箱裏!”

正在這時候,斯諾爾克小妞走到花園裏來,坐到他身邊,可小木民矮子精一個勁地埋頭想心事,沒有注意到她來了。過了一會兒,她小心地摸摸他的尾巴。

“噢,是你?”小木民矮子精説着跳起來。

斯諾爾克小妞羞答答地微笑。

“你看見我的頭髮沒有?”她拍拍自己的頭頂説。

“得了,隨它去吧,”小木民矮子精心不在焉地説。

“你怎麼啦?”她問道。

“我親愛的小玫瑰花瓣,我沒法對你説明。我的心非常沉重。你知道,小嗅嗅已經走了。”

“噢,不可能!”斯諾爾克小妞説。

“是走了,真的走了。他跟我告別了,”小木民矮子精回答説。“他沒有叫醒任何人。”

他們兩個在草上坐了一會兒,太陽漸漸地曬熱他們的背部,接着小吸吸和斯諾爾克小子走出房子,到台階上來。

“你們早,”斯諾爾克小姐説。“你們知道嗎,小嗅嗅已經上南方去了?”

“什麼,丟下我就走了?”小吸吸氣憤地説。

“一個人有時候要獨個兒過一下,”小木民矮子精説。

不過你太小,還不懂。其他人呢?”

“赫木倫去採蘑菇,”斯諾爾克小子説,麝鼠把他的吊牀搬到屋裏,他想夜裏開始要冷了。還有你媽媽今天心情很不好。”

“生氣還是難過?”小木民矮子精很奇怪,問道。

“我想是難過,”斯諾爾克小子回答。

“那我得馬上進去看看她,”小木民矮子精説。他看見媽媽坐在客廳沙發上,樣子不高興極了。

“媽媽,你怎麼啦?”他問道。

“我的小寶貝,出可怕的事了,”她説。“我的手提包不見了。沒有它我什麼事也幹不了。我到處找,可是沒找到。”

小木民矮子精於是組織大家去找,只除了麝鼠。

“在所有的沒用東西當中,”麝鼠説,“你們媽媽的手提包最最沒用。不管她有手提包沒手提包,日子還不是照樣過。”

“問題不在這裏,”木民爸爸生氣地説。“我必須承認,木民媽媽沒有了手提包,我覺得再彆扭不過了。我還從來沒見過她不拿手提包的:““手提包裏東西多嗎?”斯諾爾克小子問道。

“不多,”木民媽媽説。“只有一些我們可能會有急用的東西,象幹襪子、糖果、繩子、爽身粉等等。”

“我們找到了獎我們什麼?”小吸吸想知道。

“什麼都可以!”木民媽媽説。“我要為你們開個大型慶祝會,你們不用吃別的東西,光吃蛋糕喝茶,大家也不用洗澡,一早就上牀!”

聽了這話,大家加倍努力去找。他們搜遍了整座房子。

他們看過地毯底下和牀底下;看過地下室和爐灶;看過頂樓和屋頂。他們搜遍了整個花園、板房,一直找到河邊。可哪兒也找不到那手提包。

“也許你帶它爬樹,或者帶它去游泳了吧?”小吸吸問。

木民媽媽只是搖頭,悲歎:“噢,今天真倒黴!”

接着斯諾爾克小於建議登報。他們就這麼辦,報紙頭版上登了兩大欄:

小嗅嗅離開木民莊黎明時神祕地出走再用大一點的字體登着:

木民媽媽的手提包失蹤還沒有線索,正在尋找中。

將為找到者舉行空前盛大的八月慶祝會。

☆☆☆

消息一傳出,森林裏、山上、海邊都是人,連林中最小的老鼠也參加尋找。只有老弱病殘的人留在家裏,整個山谷迴響着叫聲和奔跑聲。

“天吶,”木民媽媽説。“真是天翻地覆啦!”不過她心底裏暗暗高興。

“外面底到幹嗎吵?”某甲問道。

“當然是為了我的手提包羅,孩子!”木民媽媽説。

“你那個黑色的?”某甲又問。“能照出自己,有四個袋小的?”

“你説什麼?”木民媽媽問道,她聽着太興奮了。

“黑色的,有四個袋小的?”某甲再説一遍。

“對對,”木民媽媽説。“孩子們,出來玩吧,現在不用再為我操心了。”

“你打的麼什意主?”某乙跟着某甲進花園時,問他説。

“見着她那麼過難,我可受不了,”某甲説。

“我想們咱得把它來回弄,”某乙歎氣説。“太惜可了!

睡在袋小裏實在服舒。”

某甲和某乙來到還沒人發現的祕密地方,把木民媽媽的手提包從一棵玫瑰樹叢里拉出來。他們一人一邊提着手提包,穿過樹林子走,這時候正好是十二點鐘。老鷹一看見他們,馬上飛去木民谷報告,很快報上就登出最新消息:

木民媽媽的手提包找到了。找到它的是某甲和某乙。

木民家的動人場面……

“這是真的嗎?”木民媽媽叫起來。“噢,太好了!你們在哪兒找到它的?”

“在玫瑰叢樹裏,”某甲説。“睡在它面裏真服舒……”

這時候許多人跑來祝賀他們,木民媽媽永遠不會想到她的手提包曾經做過某甲和某乙的卧室。(也許這樣很好。)

接下來大傢什麼也不想,只顧着想那天晚上要舉行的八月盛會。一切都得在月出之前準備好。準備一個所有該來的人都會來的晚會,它明擺着會給大家很大的樂趣,那是多麼帶勁的事啊!連麝鼠也表示有點興趣。

“很有許多桌子,”他説。“小桌子,大桌子——連最僻靜的地方也擺上。有這麼大的一個晚會,沒有人願意還在老地方坐着的。我怕比平時更坐不住。一開頭得給大家最好的東西。接下來就無所謂了,因為他們都已經自得其樂。

不用再準備歌曲等等去打攪他們,讓他們自己愛表演什麼就表演什麼吧。”

麝鼠發表了這麼一通含有無比智慧的驚人意見後,又回到他的吊牀上去讀書。這本書的名字叫做《萬物無用論》。

“我戴什麼好呢?”斯諾爾克小妞激動地問小木民矮子精説。“戴藍色羽毛還是戴珍珠冠呢?”

“戴羽毛吧,”他説。“就讓羽毛圍着你的耳朵和腳踝。

或者再插兩三根在你的尾巴上。”

她謝過小木民矮子精以後,飛也似地跑開,在門口跟拿着些紙燈籠的斯諾爾克小子懂了一下。他生氣地咕嚕着罵妹妹不中用,走過花園,就在樹上開始掛燈籠。

這時赫木倫正在合適的地方安排煙火。這些煙火當中有孟加拉閃電、藍色的星雨、銀噴泉,還有噴出星星來的火箭。

“簡直叫人等不及了!”赫木倫説。“咱們可以先放一個嗎?”

“白天放看不見,”木民爸爸説。不過你高興的話,可以拿一個炮仗到貯藏土豆的地窖裏去放放。”

木民爸爸正忙着在陽台上一個大木桶裏做混合糖汁。

他放進仁推鹹迅傘俸現⒔啤滋恰⑷舛罐ⅰ⒁兩個檸檬,還放上兩品脱楊梅汁,使糖汁做出來味道特別好。

他不時嘗一嘗……很不錯。

“只有一件事很可惜,”小吸吸想起來説。“沒有音樂——吹口琴的小嗅嗅走了。”

“咱們開無線電收音機,”木民爸爸説。“瞧吧,樣樣都會進行得很好的……咱們第二杯就為小嗅嗅祝酒。”

“那麼第一杯為誰呢?”小吸吸很想知道。

“當然是為某甲和某乙羅,”木民爸爸説。

準備得越來越熱火朝天。山谷裏、森林裏、山上和海邊所有的人都來了。他們帶來吃的喝的,擺滿花園裏一張張桌子:大桌子上是一大堆一大堆閃亮的水果,一大盤一大盤三明治,在樹叢底下的小桌子上放着麥穗、用稻草串起來的漿果和帶葉子的堅果。木民媽媽在浴槽裏放上油,準備煎餅,因為木盆不夠。接着她從地窖裏拿出十一大瓶木莓汁(説來真可惜,第十二瓶打破了,因為赫木倫正好放炮仗——不過也沒什麼,並不浪費,地上的木莓汁大都讓某甲和某乙舔光了。)

等到天黑得可以點燈籠的時候,赫木倫敲鑼通知大家,晚會開始了。

某甲和某乙坐在最大的一張桌子的頭上。“想想吧!”他們説。“大家這麼碌忙半天,全都為了我們!真叫人不白明。”

開頭非常莊嚴,大家穿上最好的衣服,甚至感到有點彆扭和不舒服。他們相互間好,鞠着躬説:“天沒有下雨,真是太好了,想一想吧,手提包到底找回來了。”沒有人敢坐下來。

接着木民爸爸作簡短的開會詞。他首先説明為什麼要開這個會,他感謝某甲和某乙,隨後講到八月夜短,大家要盡情狂歡,最後他講他小時候是怎麼樣怎麼樣的。這等於通知木民媽媽可以把一小車煎餅推出來了。大家噼噼啪啪地拍手。

地拍手。

場面—下子活躍起來,晚會很快就變得熱烈萬分。整個花園——實際上是整個山谷——滿是點着燈的小桌子,螢火嬪遼了杆,樹立的燈籠在微風中搖晃,象發亮的果子。

煙火神氣地射向八月天空,高高地爆出白色的星雨,星雨又慢慢地落到山谷上來。所有的小動物向星雨抬起頭來,大聲歡呼——噢,太美了!

接着藍色的星雨開始落下,孟加拉閃電在樹梢上空旋轉。木民爸爸把他那一大桶紅色糖水順着花園小路滾過來。

人人拿着他們的玻璃杯跑過去。木民爸爸一人給舀一份——遞過來的還有茶杯,湯碗,樺樹皮大杯,貝殼,甚至用葉子捲起來做的杯子。

“為某甲和某乙的健康乾杯!”整個木民谷響徹了歡呼聲。“萬,萬,萬歲!萬,萬,萬歲!萬,萬,萬歲!”

“真是個樂快的子日!”某甲對某乙説,他們兩人也為彼此的健康乾杯。

接着小木民矮子精從椅子上站起來説:“現在我提議為小嗅嗅的健康乾杯。昨天晚上他一個人上南方去了,不過我深信他跟咱們一樣快活。讓咱親:他有一個好地方搭帳篷,還有歡快的心情!”

大家聽了都舉起玻璃杯來。

“你説得好極了,”斯諾爾克小姐在小木民矮子精重新坐下時對他説。

坐下時對他説。

“噢,這個……”他不好意思地回答説。“當然,我預先把話都想好了。”

接着木民爸爸把無線電收音機搬到花園裏,旋到跳舞音樂的地方,整個山谷裏馬上都是跳舞,蹦跳,踏腳,扭搖和旋轉。樹木也傳染上跳舞的狂熱,甚至那些僵着腿的小老鼠也大着膽子到舞池上來。

小木民矮子精向斯諾爾克小妞深深鞠了個躬,對她説:

“我可以請你跳一個舞嗎?”他一抬頭,只見樹梢上空有一樣東西閃閃發亮。

這是八月的月亮。

它升起來,深黃色,大得叫人不相信,邊上有點磨損,象個錫做的杏子,它使木民谷充滿一種神祕的光和影。

“瞧!今天晚上連月亮上的火山口也看到了,”斯諾爾克小妞説。

“這些火山口一定極其荒涼,”小木民矮子精説。“可憐的魔法師正在那裏找呢!”

“要是有個好的望遠鏡,咱們能看見他嗎?”斯諾爾克小妞問道。

小水民矮子精認為可以,不過提醒她別忘了跳舞,這時候晚會更加熱烈了。

“你累了吧?”某乙問某甲説。

“不累,”某甲説。“我正在想。家大對我們在實好。我們該報回些麼什。”

他們兩個嘀咕了一陣,點點頭,又嘀咕了一陣。接着他們到他們那個祕密地點去,當他們回來時,一人一邊提着那個手提箱。

☆☆☆

半夜十二點剛過,整個山谷忽然充滿了粉紅色的光。

大家停止跳舞,以為又放煙火了,卻原來是某甲和某乙打開手提箱。寶石之王在草地上閃耀,比任何時候都美,使得火光、燈籠甚至月亮相形之下都變得暗淡了。大家圍住這顆閃耀着的寶石,十分敬畏,話也説不出來。

“真沒想到有這樣美麗的東西,”木民媽媽讚歎説。

小吸吸深深歎了口氣説。“某甲和某乙真幸運!”

正當寶石之王在黑暗的地球上象只紅色眼睛似地閃耀時,魔法師在高空的月亮上看見了。他本已絕望,不想再找了,又疲倦又難過地坐在火山口旁邊休息,而他那隻黑豹在不遠處睡覺。他一下子認出了下面地球上那紅點子——這正是他尋找了幾百年的寶石之王,世界上最大的寶石!他跳起來,眼睛發亮,戴上手套,把披肩在肩頭上掛好。他把所有的寶石全扔在地上——魔法師只關心一顆寶石,就是他不到半小時就可能到手的那塊寶石。

黑豹馱着他的主人撲向空中,他們開始飛過廣大的空間——快得象閃電。嘶嘶響的流星在他們的去路前面飛過,星塵象飛雪似地落在魔法師的披肩上,他只覺得下面那點紅色的火越燃越亮。他直飛木民谷,黑豹最後一跳,就平穩和無聲地降落在孤山的頂上。

木民谷的居民還是那麼張大了口,在寶石之王前面靜靜地敬畏地坐着。在它的光焰中,他們好象看見了他們曾經做過的一切美好的事。渴望記住它們,並且再做一次……

小木民矮子精想起他半夜裏同小嗅嗅漫步。斯諾爾克小妞想起她得意地找到了木頭女王。木民媽媽想象着自己再一次躺在陽光下的熱沙上,抬頭透過搖晃着的海石竹穗頭看天空。

當每一個人正逗留在遙遠的地方,迷失在美好的回憶中時,猛地嚇了一大跳:只見一隻紅眼睛小白鼠從森林中溜出來,直奔那顆寶石之王,後面跟着一隻象煤那麼黑的大貓。它在草上趴了下來。

大家知道,木民谷從來沒有白鼠,也沒有黑貓。

“噓!噓!”赫木倫趕貓。可那隻貓只是閉上眼睛,根本不理睬他。

接着麝鼠説:“你好啊,堂兄弟!”可那隻白鼠只是憂鬱地瞪了它好一會兒。於是木民爸爸拿着兩杯糖水走上前,要請新來的客人嘗一嘗,可它們理也不理。

一種暗淡氣氛籠罩着山谷。人們鄖運接,感到奇怪。

某甲和某乙着急起來,把寶石重新放回手提箱,蓋上蓋子。

正當他們想把手提箱拿回去的時候,那隻白鼠用後腿站起來,開始變大。它越變越大,大得差不多象木民的房子。

它竟變成了紅色眼睛的魔法師,戴着白手套。等他長夠了,就在草地上坐下,看着某甲和某乙。

“走開,你這老笨蛋!”某甲説。

“你們是在哪裏找到這寶石之王的?”魔法師問道。

“少管事閒!”某乙説。

大家從來沒見過某甲和某乙這麼勇敢。

“我已經找了它三百年,”魔法師説。“我什麼也不關心,就只關心它。”

“我們是也的,”某甲説。

“你不能拿走他們的寶石,”小木民矮子精説。“他們光明正大地從格羅克那裏買下了它。”(不過他沒説他們是用魔法師本人的舊帽子把它換來——他反正已經有了一頂新的。)

“給我點什麼東西吃吃吧,”魔法師説。“這件事使我太激動了。”

木民媽媽急忙走上前來,遞給他一大盤果醬煎餅。

魔法師吃餅的時候,大家*近一點。一個能吃果醬煎餅的人不會太危險。可以跟他談談。

“吃好嗎?”某甲問他。

“好吃,謝謝,”魔法師説。“我已經八十五年沒吃煎餅了。”

大家馬上為他難過,更*近一些。

他吃完煎餅,抹抹小鬍子,説:“我不能把你們的寶石硬拿走,不然就是搶了。不過你們不能跟我交換嗎,比方説,我用兩個鑽石山和一山谷的各式寶石踉你們交換?”

“不幹!”某甲和某乙説。

“你們不能把它送給我嗎?”魔法師又問。

“不——不幹……”他們再説一遍。

魔法師歎了口氣,接着坐了一會兒,動着腦筋,樣子十分難過。最後他説:

“好吧,你們繼續開晚會吧,我也讓自己高興高興,給你們變點小戲法。我給每個人各變一樣東西。現在你們可以每人提出一個願望。木民家的人先提吧!”

木民媽媽猶豫了一下。“是一樣看得見的東西呢,還是一個看不見的希望?”她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魔法師先生?”

“噢,當然明白!”魔法師説。“變出看得見的東西來當然容易得多,不過提一個希望也可以。”

“那我就希望小木民矮子精不再為看不見小嗅嗅而難過,”木民媽媽説。

“噢,天吶!”小木民矮子精紅了臉。“我心裏難過,怎麼會一看就看出來的!”

魔法師把他的披肩抖了一下,小木民矮子精心中的憂愁馬上就煙消雲散。他的苦苦渴望變成了期待,好受多了。

“我有了一個主意,”他叫道。“親愛的魔法師先生,請讓整張桌子,連同上面的東西,馬上飛去給小嗅嗅吧,也不管他這會兒在什麼地方!”

説時遲那時快,桌子飛到空中,連同那些煎餅、果醬、水果、鮮花、糖水和糖果,向着南方飛去了。還有麝鼠留在桌子角上的書。

“唉呀!”麝鼠説。“我只望我的書向來,謝謝你。”

“這就辦到!”魔法師説。“喏,給你!”

“《萬物有用論》,”麝鼠唸書名。“這一本不對。我的一本是《萬物無用論》。”

魔法師只是笑。

“現在輪到我了,”木民爸爸説,“不過我很難決定求一樣什麼東西!我想到的東西很多很多,可沒有一樣正合適。

一座綠色房子會更加有趣,一隻小艇也不錯。再説我幾乎樣樣都有了。”

“也許你根本就不想要什麼,”小吸吸説。“你的願望可以送給我嗎?”

“噢,這個……”木民爸爸説,“這個我還説不準……;”“你得趕緊決定啊,親愛的,”本民媽媽催他説。“為你的回憶錄要一對上好書夾怎麼樣?”

“噢!這個主意好極了!”木民爸爸高興得叫起來。當魔法師遞給木民爸爸兩個紅色摩洛哥皮的鑲金書夾時,大家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