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米奇創意網>兒童創意>故事會>

經典格林童話故事書 烏鴉的詛咒 關於動物的童話故事

故事會 閲讀(4.34K)

經典格林童話故事書 烏鴉的詛咒 關於動物的童話故事

多聽故事能夠培養寶寶的想象力。兒童網給家長朋友們收集孩子們最喜歡的各種童話故事,把自身融入故事情節中,讓孩子學會自我教育,去感悟、去體會最具特色的環境描寫,培養兒童懂得善與惡、好與壞。

烏鴉的詛咒:


黑暗、寒冷凜列的大風吹颳着倦縮在峭壁邊緣烏鴉的羽毛。遠處森林發出沙沙地令人不舒服的響聲,烏鴉瞪着眼睛凝視着東方的地平線。它在等待着月亮的升起。它的思緒輕輕地掠過並不斷地跳躍,但烏鴉儘量不去想,在它身旁發出喀喳喀喳響令它顫抖的聲響。它在這黑暗的夜空下,猛烈的旋風中重踏步地走,並不斷地打着哆嗦。最後,在筆直的地平線上烏鴉看見了細長的新月狀的月亮升起來了。它站起來,卷緊翅膀,望着銀色的月亮完全升起在地平線上。

烏鴉閉上眼睛,然後低語道:“瑞温小姐,請聽我説,可憐可憐我吧。我做了一件特別糟糕的事;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但我必須向你解釋。”

它跪下來,摸了摸身旁的小包。"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發生的,但我又能做些什麼呢?當我聽見它哭喊時,這可憐的小東西就要死了,幾乎是已經死了。它的父母不應該讓它離開巢窩;它太小了,不能夠獨自生活。我幫不上它任何忙,當我發現它時,它幾乎是已經死了。我不能讓它這樣受苦。請你儘量理解我,瑞温小姐。有時事情發生了;它或許是件好事,或許是件壞事,但我認為這並不是任何人的錯,我只是想努力地解釋這是怎麼發生的……”

烏鴉拿起小包,把它掛到胸前。"我……我把它的屍骨放進了我的小包中。我想我應該把它埋葬,把它埋在這裏,你能看見並能理解。在峭壁邊緣疏鬆的土壤中烏鴉挖了一個淺坑,仔細地把屍骨放在下面。他的翅膀在顫抖。"為什麼它獨自一人在外呢?這不應該發生……"他又凝視了一會兒它的屍骨,黑色的土壤中發出了一絲亮點,他用泥土和石塊把坑填上了。

當他把這些做完後,轉過身來看了看月亮。因為黎明即將到來,月亮的光亮開始逐漸減弱,使得周圍天空灰濛濛的。烏鴉扣緊翅膀,低下頭。"瑞温小姐,請不要讓這樣的事再發生。請盡最大努力避免這樣的事再發生。"然後它用翅膀尖把地面掃平,掩蓋好挖掘過的痕跡,拿起它的小包,離開了峭壁邊緣,朝着森林上空飛去,這時太陽在地平線上泛起了魚肚自。烏鴉飛回家,精疲力竭地倦縮在牀上。太陽升起來了,不知不覺地一天快要過去了,臨近傍晚時烏鴉睡醒了。

他感覺不太舒服;頭痛,後背僵硬麻木。它確信在森林上空輕快地飛上一圈又能使它回覆到以前的狀態。食品室裏的松子一點也不吸引它,無論怎麼説現在吃晚飯還太早了。它便拿起他的小包,放在秋日下午的陽光下晾一晾。在它的下面,森林覆蓋着紅色和金黃色的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響。烏鴉懶懶地望了望蔚藍色的天空。努力不讓自己去回憶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設法集中注意力張開翅膀,向下俯衝又向上翱翔,寒冷的陣風吹打着他的翅膀。他沒有明確的方向,向着北方而後又向東方下去,直到他意識到在他身體左邊迴盪着一種奇怪的笛管樂聲,聽起來像汽笛風琴曲。烏鴉轉向左邊,注意聽着環繞在它周圍忽隱忽現的笛管樂的聲音。當烏鴉接近威爾特森林空曠地時,這樂曲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連貫,它能夠確信地判斷這是汽笛風琴曲。

但誰會出來到這森林裏演奏汽笛風琴呢?它可能是吉卜賽的有棚馬車隊。畢竟現在是秋天了,吉卜賽松鼠家族通常在秋分後——個月左右在瑞思草原歡度秋天節日。這也許是一些正在回家過節路上的北方吉卜賽松鼠。烏鴉在威爾特森林空曠地上空飛翔,在泉水邊分佈着一些新月狀的古卜賽四輪有篷馬車。烏鴉看見一排排灰紅相間的旗幟在風中飄動,各種各樣的松鼠和麻雀在馬車前紮起的窩棚間散步。下午太陽長長的影子籠罩着森林,音樂聲從放在馬車隊尾端上的汽笛風琴那裏悠揚地傳來。

烏鴉在森林空曠地上空盤旋幾圈後,振翅降落在汽笛風琴旁。風琴的汽簡高高地聳向天空,汽笛上那纏着黃銅色飾帶的巨人的扇動器被按了下來·露出十二個古羅馬政區圖。細節部分很奇怪,平滑的母獅子圖案,威風凜凜的老虎大王,松鼠小姐機靈有神的眼睛。比烏鴉見到過的一切都更完美地吸引着它,還有瑞温小姐閃光的黑色羽毛。整件樂器是個奇品,伴着黃銅、象牙閃爍,有些地方標有與旗幟一樣的灰紅相間的圖案。

演奏汽笛風琴的松鼠瘦弱且相當高。他的紅葡萄酒色馬甲鬆垮垮地搭在的肩膀上。他在鍵盤上快速跳躍着,音樂的速度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松鼠的爪跳過最後——個婉轉休止符,伴着響亮的喇叭吹奏樂,他倚靠到鍵盤上,使最後一聲和絃響徹天空。

就在這聲音響徹天空續而消失的時候,松鼠倒坐在小凳子上,烏鴉開始鼓掌,但沒人附和他,使他感到震驚.四周一望,他看見其他人都沿着商品車隊埋頭挑選出售的商品。啊!太精彩了!我總是説沒人能像吉卜賽松鼠這樣演奏汽笛.哼!烏鴉想着仍就在鼓掌,他大聲説道:“好,先生,好風琴。”

金色門牙在陽光下閃爍。"啊,烏鴉!"松鼠從汽笛風琴上跳下來深深鞠躬,我總是説沒人能像烏鴉那樣欣賞汽笛風琴,那是一件別人無法理解的樂器,烏鴉?"松鼠在他的座位上轉動着,他的臉上閃過開心的微笑,"太對了,先生,沒人聽得懂它,真是太糟了。世界上沒有與這相象的東西,但是,這是你的樂器!太奇怪了!我從來沒見過這玩意兒!而且你的演奏,先生!許多年我都沒聽過這樣的演奏了。”

“它是個特殊的人,只有特殊的松鼠才能像它一樣演奏。"它的微笑再次穿越森林空曠地,只有特殊的人才能恰當地欣賞它的演奏。"他伸出一隻爪。"我是愛爾佛恩·卡萊奇,你能否賞臉,烏鴉,允許我請你喝兩杯。"烏鴉用羽毛抱住松鼠的爪:“先生,如果讓我請你喝幾杯,我將不勝榮幸。”

松鼠開懷大笑,從汽笛風琴下面抓住一個灰紅相間的印花大手帕,"來吧,我的朋友!我們要互相祝福!”

“哦,還有汽笛風琴手,先生。”

“當然了!我們倆都要為它買酒喝,是吧?"它們沿着蓬車隊行進,卡萊奇不時地在不同攤位停下來,把烏鴉介紹

給露營地的每個人。在它們二人到達貨車附近的時候,那裏的桌子上已經鋪好了灰紅相間的桌布。已經點燃了外殼包上蠟的瓶子裏的紅蠟燭。它們身後跟着——大羣松鼠、老鼠、麻雀、鷦鷯,它們都是應卡萊奇的邀請來共享美酒並向汽笛風琴手祝酒的。

他們就坐在餐桌前的時候,夜幕已降臨。松鼠們開始把佈滿灰塵的瓶子從服務車上拿下來。他們向汽笛風琴手祝酒,卡萊奇向烏鴉敬酒,烏鴉向卡萊奇和所有的吉卜賽小姐祝酒。在一張餐桌上的一隻老鼠向秋日的落日祝酒,美酒笑聲在露營地飄蕩。當太陽落到地平線以下的時候。乾柴已擺放完畢,大堆簿火點燃起來,大家圍坐在籬火旁,酒會繼續着。許多事開始環繞在烏鴉的腦海中,卡萊奇的金牙在火光中閃爍,松鼠們在歌唱,烏鴉聽不懂她們的語言,但他還是附和着,他們在品嚐着温熱芳香的美酒·篝火冒出滾滾濃煙,這一切在他腦海中環繞直到他感到睏意已把他包圍,使他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

濃煙、歌聲、美酒還在他的腦海中浮動,突然冰冷潮濕的東西落在他臉上,他猛地醒來,冰冷的水從他的羽毛上滴落下來。烏鴉搖着頭,設法抬起翅膀擦掉眼睛上的水。但不知什麼東西阻攔着他,他再次費力地挪動翅膀,可是這一次他感到它越動繩索變得越緊。繩子?它被綁上了?烏鴉掙開雙眼。它仰面朝天躺着,翅膀張開着被捆綁固定在地上。他能感覺到繩子穿過胸部和肚子緊緊地綁着,儘管他掙扎着還是被牢牢地固定在那裏。

他艱難地抬起頭向下看着他的身體,篝火還在燃燒,但他看不到周圍的任何東西,只能聽到壓抑的小聲説話聲,就在他又仰面朝天的時候,他轉向右方看看那兒是否有人。夜深人靜,他藉助火光,烏鴉能看見一個影子,就在這影子開始朝他移動的時候,他看出來了那正是愛爾佛恩·卡萊奇,汽笛風琴演奏員。這松鼠現在一隻耳朵上蒙着一塊黑手帕,一件長長的黑色斗篷在他的肩膀上波動,使它看上去比以往更高、更瘦削。卡萊奇在離烏鴉的頭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斗篷緊緊地裏在松鼠瘦弱的身體-「,"愛爾佛恩",烏鴉設法咳嗽出聲,"我為什麼被綁上了?這裏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松鼠的臉色很古怪,在火光中顯得很嚴肅,"這是你的末日,烏鴉。”

烏鴉只能凝視這像吉卜賽人一樣深陷的一眨都不眨的雙眼,小聲的低語停止了,空曠地惟一的聲音就是篝火的僻啪聲,"我的……我的末日?"烏鴉設法大聲叫喊着。

“就是如此,"松鼠回答説。它轉過頭髮出一種尖嘯,但這聲音馬上被烏鴉周圍黑暗中的各種聲音所壓倒。卡萊奇雙眼又回到烏鴉的眼睛上,"因為你的所作所為。"黑暗中各種聲音開始變成低沉的喊叫聲。烏鴉突然明白了卡萊奇是什麼意思,"不!不,等等!我已經向瑞温小姐做了禱告!我把骨頭獻給了她!她……她已經把她的祝福給了我,你沒見到嗎?她不會再讓它發生。"喊叫聲繼續着,卡萊奇沒有動,他那帶着怒火凝視的目光,深深扎進烏鴉的腦海中,"不!現在好了!她明白了!我已經向她做了解釋!”

卡萊奇眨了一下眼睛,"還有別的神仙,烏鴉,那些不是這麼理解你的神仙。我們是在替它們對你給予審判。”

“不!不!你不……”

“靜一靜,"卡萊奇大吼着,它向前跳躍,撕開它的斗篷,一個薄薄的、尖尖的東西在它的爪裏閃爍,還沒等烏鴉做出反應,這松鼠已向下刺去,一把長長的金屬大釘子穿過烏鴉的嘴,把它從底向上刺穿,烏鴉竭力尖叫,但是釘子緊緊夾住它的嘴,疼痛使它無法忍受,它努力掙脱繩索,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它變得越來越虛弱.頭從一側甩到另一側。最後它一動不動地躺着,它的大腦緊張地思考,頭腦中的轟鳴聲減弱到隆隆聲時。它通過鼻孔喘氣,只有這時它才能轉過頭來看看卡萊奇。它仍然站在那裏,它的表情在篝火時時閃爍的影子裏仍然那麼嚴厲。

“你的末日,烏鴉。"它再一次説道。喊叫聲越來越高.卡萊奇向烏鴉靠近一步,直視烏鴉的眼睛,他把胳膊慢慢地從斗篷裏抽出來,又有兩個薄薄的大釘子在他的爪子裏發着光,喊叫達到了高峯又停止了。"你要明白,烏鴉,"卡萊奇説着又沉默下來,它的金牙映出微弱的火光。"我們不讓你死者復生,你也沒這本事,因為死者已經死了。但是失去的你能找回來,找回來的你能還回去,一命抵一命,一命抵一命。”

烏鴉想阻止它,問它是什麼意思,求它聽聽他為自己作辯解.但是大釘子緊緊地夾着他的嘴,它只能凝視這個松鼠,還有這個松鼠爪子裏的長長的閃光的大釘子。卡萊奇用烏鴉不明白的語言叫喊着什麼,異口同聲的附合聲從篝火那邊回傳過來。卡萊奇向後退了一步,把大釘子高高舉在空中叫喊道:“末日就是無理之徒的末日!"一個大釘子用來畿絆舌頭,任何人、任何生物、你的親屬或其他什麼東西都再也不會聽到從你的嘴裏説出的一個字了!又傳來喊叫聲,烏鴉感到他的嘴顫抖着,卡萊奇繼續説話。

“一隻長矛用來刺破心臟!"卡萊奇跳到空中把一隻長矛徑直扎進烏鴉的胸部,烏鴉聽到肋骨的折斷聲,但是它不能動,不能叫喊,除了感到大釘子刺破它的身體外,它感覺不到或想不到其他任何事情。卡萊奇的聲音在它的耳旁迴響:“再也沒有任何人、任何生物、任何親友或其他東西感到你的翅膀的敲擊力或你爪子的夾擊力!”

烏鴉不知道他的眼睛是睜着還是閉着,火焰射進他的全身,燃燒並撕碎着他的內臟。這時卡萊奇再次進入他的視野裏,"一支長矛用來砸碎大腦!"松鼠用雙爪舉起最後一隻長矛,向下刺向烏鴉的眉宇間。頃刻間,鮮血從烏鴉眼中湧出,眼球滾燙,它眼前一片漆黑。它聽到卡萊奇的聲音:“再也沒有人、沒有任何生物、親友或其他任何東西看見你的臉、的身體,甚至你的影子!你現在是灰塵和被忘卻的野獸,你的低語聲猶如讓人聽不到的微風,就是這樣,也必將是這樣!”

黑暗纏結着它,折磨着它,壓垮了它,使得它不得不大聲呼叫,不得不飛起來,不得不逃跑。接着它跳躍到空中,發出尖叫聲,他不停地尖叫着,歪歪斜斜地疾飛直到猛地撞擊到柳樹的樹枝上,被樹枝纏結着掉到地上。它從柳樹枝中抓爬出來,在樹冠下面一躍而起,它呼吸急促,大腦眩暈。

過了一會兒,它的呼吸不那麼急促了,眩暈減輕了。它鎮靜下來,它意識到它站着.它在凝視着柳樹樹幹,接着它感覺到很累。所以它坐了下來凝視着柳樹樹幹,過了一會兒,它腦海裏的謎開始煩擾他。它想或許它最好應把這些事清理出個頭緒來。

清晨,好像有點多雲,到現在為止還好。它坐在柳樹下的髒地上。是的,這樣似乎是對的,它一直在威爾特森林空地上吉卜賽人的露營地裏了,它最好應審視一下那件事。它透過柳樹枝向外看,外面一條小溪流過,順着它向前遠望,烏鴉能看見森林空曠地,在早晨的雲朵下灰暗寧靜。但是沒有貨車或吉卜賽人。沒有五彩綻紛的旗幟或橫幅,沒有汽笛風琴音樂,什麼都沒有。

烏鴉顫抖着,想着這件事,或許它的記憶正在愚弄它,它設法回憶起昨晚還有什麼事發生在它身上。這時它的記憶顯靈了,都是些尖鋭、灼熱和糟糕的事,它急速地抓住它的嘴,翅膀上下滑動。從上到下它摸着自己的嘴、胸部和前額。

再一次,什麼也沒有,沒有大釘子,沒有洞。沒有鮮血。但是曾經有!難道沒有過嗎?現在剩下的只是他周身的疼痛。不過。他也想起來了,曾經喝了很多酒,卻什麼也沒吃。他是夢見了整個這件事嗎?

如果是他夢見了吉卜賽大篷車,那麼他在哪兒弄到的那麼多的酒?如果他夢到了吉卜賽人,他們現在在哪兒?他感到很愚笨。一切都太模糊丁,所有閃爍的光芒和奇怪的嘈雜聲、歌唱以及那些大釘子引起的可怕的疼痛……

烏鴉又擦了擦他的嘴,突然在柳樹樹幹底部有一咔嗒聲,一個小門搖擺着開了。一個扛着兩個木桶半睜着眼睛的老鼠走了出來,打着哈欠朝小溪走去。他好像沒注意到烏鴉坐在門外左側。

“對不起,打擾一下,先生?”烏鴉大聲叫到:請問昨晚你在吉卜賽露營地嗎?”這老鼠朝着柳樹樹冠外的小溪繼續走。

“先生,打擾一下,先生?”烏鴉費勁地站起身,蹣跚地追趕老鼠,“先生?”

老鼠繼續走,兩隻胳膊捉着木桶每走一步都伴有嘎啦嘎啦的響聲。

“先生?”烏鴉單腿跳了幾下追上了老鼠,“我想要知道一些關於吉卜賽人的情況……”老鼠繼續走,超過了烏鴉,只是又伸了伸懶腰。

“先生?”烏鴉向前跳躍,抓住了老鼠,他必須讓它站住,拖住他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鼠繼續走,就像穿過薄霧一樣穿過烏鴉收緊的翅膀。

烏鴉凝視着老鼠向後退。不,他告訴自己,我還沒完全清醒,他再次單腿一躍跳過老鼠的頭,恰好擋住老鼠的去路,

“先生?請站住,求求你了!我得……”

老鼠繼續走,就在老鼠的頭和肩膀碰到烏鴉胸部時.烏鴉感到涼冰冰的。他彎下腰透過羽毛,看着老鼠的腳和兩個木桶在他的兩腿之間通過。烏鴉直立起來向後看,正好看到老鼠從他尾部的羽毛間跳出,繼續朝着柳樹樹枝處走。老鼠穿過樹枝走到小溪旁,把木桶浸到溪水裏,翻轉着,又往回走。

烏鴉站在原來的位置上只是不停地眨着眼睛,烏鴉站立着,凝視着,老鼠一點點地蹣跚着走到烏鴉的尾部,從其雙腿間走過,水晃盪着,唏哩嘩啦潑濺着。烏鴉搖着頭,看着老鼠從他胸部的羽毛下走過。烏鴉站立着、凝視着,看着老鼠朝門走去,進了門,把一隻木桶放下,伸出手,葉咔嚓一聲把門關關上了。

烏鴉凝視着,一動不動站立了很長時間。

最後,他的頭從一側轉向另一側。"不,"他小聲説:“不,不,不,"他的末日,一切又都回到他的身邊,一切都是真的。

“不!"他大聲叫喊,跳到空中,"不!"他從柳樹樹枝裏猛勁往外衝,用翅膀抽打着空氣。"不!"他不能閉上雙眼,不能讓雙眼閉上,腦海中不能帶着那些情景閉上雙眼,那火、長矛和末日都在他的眼瀲後面沸騰,那老鼠穿過他的身體行走就好像他連個影子都不如。他必須飛,沿着通向天空之路向上向上,直飛到這些事情可以被理解。他聽到喜鵲在下邊的樹林裏互相招呼着,便衝着它們叫喊着,可他們沒有迴應。一羣大鵬在頭上振翅飛過。但是,也沒有迴應與他打招呼。他瘋狂地歪歪斜斜地在天空疾翔。大叫着、尖叫着,但是沒有人抬頭看他,沒有人迴應他,沒有人注意到他飛過。他緊挨着一羣燕雀落在一個樹枝上,叫喊着他能想到的一切侮辱語言,但是竟沒有夥伴豎起羽毛。他垂直落下,恰好穿過麻雀先生和太太及家人的小巢穴,那裏沒有低語也沒有叫喊。他險些沒有落到樹頂上。

烏鴉叫喊着、叫喊着、叫喊着直到他發不出聲音,他在森林裏來回扇動着翅膀直到他的翅膀感覺像塊石頭一樣。他不知道他是在什麼地方、朝哪兒去,不過這無所謂。任何地方都一樣,但是烏鴉一圈一圈地盤旋着,尖叫着,太陽又一次落入夜幕之中。

烏鴉的翅膀失去了力量,所以他從樹上落下來氣喘吁吁地落到森林空地上。他還能做什麼?他的末日降臨了。卡萊奇已説過了,而且也發生了,不會有人再看見他或再聽到他的聲音了。

他努力使他的翅膀康復了,並又扣在了一起。他嗓子痛,但是盡力用他的聲音粗聲粗氣地説:“瑞温小姐!你一定要聽我説:即使別人不能聽,你仍然能!而且所有的古羅馬神仙陛下,請聽找説!豹王和豹小姐、狐狸大王、松鼠大王,你們都要聽我説!不錯,我殺了他:他瘦小、迷了路、受了傷,嚇壞了。冰冷、哭喊、生病、孤獨一人,我殺了他!然後-…哦,上帝啊!我不能説,我怎麼説?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請相信我,如果我現在能做什麼,我會做的,但現在什麼也做不來!什麼都不能做!”

烏鴉再也不能支持下去,所以他向前一撲,倒在落葉裏,痛苦地躺着、顫抖着。"我所能做的一切,"過了一會兒他小聲説:“就是説抱歉,而這一點意義都沒有,瑞温小姐,我——,我……哦,上帝啊……”

他的視線模糊了,他感到眼睛周圍的羽毛都濕了,現在他永遠地敗落了,而且這恰恰是活該,一命抵一命,卡萊奇已經説了:烏鴉的命抵他摧毀的俞。

就這樣,烏鴉躺在樹葉裏等待夜幕降臨。嚴寒使他失去了知覺。

然而,過了一會兒。他好像聽到附近什麼地方有一輕柔的、唧唧的哭聲。他敲了一下昏昏沉沉的頭,但是他説不準那是什麼。接着又傳來一聲咳嗽聲和硬嚥聲繼而是哭喊聲。烏鴉抬了抬頭。四處張望。

旁邊一棵樹底部的樹葉中什麼東西抽搐着。就在烏鴉觀察的時候,一張小翅膀從樹葉中露出,接着又落下。他打下個冷顫·猛然閉上了嘴。樹葉不抖了,但是烏鴉的眼睛盯着剛才他看見的翅膀露出的地方,他站起身。朝那棵樹蹣跚走去。

她躺在那裏,一半被褐色樹葉覆蓋着,雙眼閉着,但她的胸口仍然微微顫動着。她是隻沒出窩的小燕子,身上有幾根難看的、蒼白的灰毛。

烏鴉只是凝視了幾分鐘,大腦還沒轉過彎來。只是在她的頭快速扭轉、又輕輕咳嗽了幾聲後,烏鴉才又動了動,他放下他的小包並挨着這小燕子蹲了下來。

“我將做這件事……這次要做好,"他小聲説着。展開他的翅膀。"我會做的,我要把她放在小包裹,然後……然後去奧特斯蓋特找斯葦福醫生…"烏鴉用他的翅膀捲起她,又輕輕地把它包在小包裹,抬起來。這小燕子滑過他的翅膀好像她沒在那兒。

“不!"烏鴉噓了一聲,"這次我在設法幫助她!”他再次努力把她從樹葉中抬起。而她再次從翅膀下滑過。他站了起來,設法用爪包住她但這好像是在抓空氣一樣。"不,不,不,不,不!"他呱呱地叫着.單腿上下跳着。"瑞温小姐!這是我的機會:我……我……

烏鴉只能凝視着,這小燕子在褐色樹葉中顫抖着,由於強烈的抽搐她的翅膀不好使。烏鴉又多次努力把她抬起,但結果只是抬起來又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