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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歲經典格林童話故事 討債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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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歲經典格林童話故事 討債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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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歲經典格林童話故事:


王建東

辛未年中秋節後沒幾天,南門百雜商場第93攤位攤主陶關林5歲的兒子陶雷,晌午時分突然失蹤。陶關林夫妻倆發了瘋樣四處奔走呼告,一直到天色昏暗行人稀,脣焦口燥腿腳直,還是不見孩子的蹤影。

二人無精打采地回到家裏,跌坐在沙發裏,盤算自己生意場上可能存在的冤家對頭,再三檢點,總覺得競爭雖有,可不至於落到暗算人家後代根苗的地步,再想想這商場儘管也發生過偷盜搶劫傷人性命的事件,這麼多年卻未聽説過有拐賣人口的案子。如此想去,心裏稍微安定一點,尋思着肯定是孩子貪玩,一時走失,馬上請電視台發個尋人啟事,即使破費一些錢財,讓哪位好心人見到後送回家門就是。正準備走呢,陶關林的妻人眼尖,發現了自家大門底下壓着一張折成飛鏢樣的紙條。急忙拾起打開一看,只見上面一行歪歪斜斜的鉛筆字寫道:“限你們今天晚上10點交出一萬元!放到橫塘鎮東邊大石橋靠東的第三個橋洞下邊。不聽我的話,當心孩子小命!”

陶關林夫妻看過這份要命的恐嚇信後,知道事情麻煩了。這種威脅語句,以前只在電影電視裏見過,現在親身體驗,不由得大眼盯小眼,慌張得手足無措起來。要去報案,又怕惹怒了惡棍,孩子性命難保,想到獨生兒子在那歹徒手中的危險,心就一陣一陣收緊發冷,想到離晚上10點時間已經不多,要趕在這限定的時間前頭,到指定地點交錢,心頭一陣陣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最近以來正好存貨滯銷,手頭正緊,不過,為了寶貝兒子的性命,只好去東挪西借,匆匆湊齊了現鈔一萬元,發動摩托車,陶關林就要直衝橫塘鎮而去。誰知他妻人猛衝上前一把拖住丈夫,帶着哭腔説:“你不能單槍匹馬去冒險,我已經丟了兒子,不能再失去你呀!”

陶關林聽她慘兮兮這麼一叫,也心裏一顫慌了神,對呀,我在明處,對方可在暗處,他們也許成幫結夥。再説,我這重金出手,又到哪裏去要回我兒子呢?紙條上可沒註明這一條呀!到時候雞飛蛋打,豈不是雪上加霜!

夫婦倆情急之中,衡量再三,還是決定報案,於是,雙雙趕到商場派出所迅速陳述了一切。派出所馬上急電匯報市公安局,市公安局立即組織人員安頓了陶關林的妻子,又派出刑警隊王隊長等5位同志護送陶關林來到橫塘東邊的大石橋。

陶關林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把裝有一萬元現金的紙包按指定放進靠東第三個橋洞的一個石縫裏,然後,輕身躲過。在他背後,5位全副武裝的公安戰士也悄悄撒開,大家都屏聲靜氣,好像撒開了一張無形的大網,只等那個邪惡的綁架者闖進網來。

約定的10點已經到了,潛伏的人們更加警惕起來,但是大路兩側,這時靜悄悄不見一個人影。那個依然很圓的月亮這時已經從東方升起,一朵雲彩飄過,似覺銀光一抖,就把那滿天的月輝普灑到小鎮這座古老的石橋四邊來。潛伏的人不禁有點待不住,因為再貪婪的詐騙犯也會顧忌到四周的地形環境,而像這樣的大月光下,是很難藏得住一個嚴陣以待的“包圍圈”。

哪知道恰恰在大家想要挪動轉移的當口,那朦朧的鎮西街頭,忽然出現了人影。這傢伙身材不高,但是走路大大咧咧,一點也沒有畏頭縮腦東探西望的模樣,倒是一溜小跑直衝向他那勝利的終點——大石橋靠東第三橋洞。當一把摸到那一萬元的紙包後,居然還響亮地喊出一聲“好!”

不等好字落聲,陶關林和民警們一躍而起撲向罪犯,誰知那小子不慌不忙,兩隻手緊緊把錢包抱在胸前就喊:“你們是什麼人?”

王隊長亮出武器,怒喝一聲:“不許動,你被捕了!”陶關林沖在最前面,有恃無恐,就一把要去奪那個錢包。

誰知那罪犯飛快後退幾步,伸手指着陶關林的臉竟大聲罵了起來:“陶關林,你不要臉,你欠了我家的錢不還,今天這一萬元,是還我們的欠帳,你怎麼去喊了公安局的人來抓我!”

陶關林聽個明白,仔細辨認,如水的月光底下,一張稚氣的臉蛋輪廓分明:原來站在他對面的強橫綁匪竟是自己童年的夥伴牛元元的兒子牛弟官。今年春天為進一批處理服裝,自己確實向牛元元借了一萬元本金。

最近兩個月,牛元元連着來催討過幾次,實在因為貨物進得不對路,積壓滯銷,資金一時週轉不過來,只得緩言推辭,要求延長歸還期限。誰知道這牛老兄回去是怎麼在家裏發的議論,讓這位小哥兒聽去後,居然想出這麼個綁架逼債的辦法來。天哪,別看他一副發育健全的好身架,過了今年的國慶節,他才滿14歲呀!

陶關林匆匆向王隊長作了解釋,看到牛弟官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王隊長收起了手槍,藏過了手銬,只是嚴肅地盯住了弟官追問:“這裏我們不談欠債還錢的事,你先告訴我,扔在他們家大門底下那折成飛鏢狀的紙條是不是你寫的?”

牛弟官得意地點點頭説:“是我寫的,這叫引蛇出洞,哈哈,不用這辦法,他肯這麼快就拿出錢來還我!”

王隊長又嚴厲地逼問一句:“快説,孩子現在在哪兒?”

牛弟官還是那麼傲慢地偏偏頭回答:“別急,讓我把錢清點清點,我自然會把那小陶雷交出來!”

王隊長被激怒了,一把抓住牛弟官的手,緊盯住對方的眼睛説:“這錢,由我們暫時保管,找到了孩子後,再讓你一張一張點清!快,前邊帶路!”

牛弟官感覺到了威懾力,只得咕噥着領人向自家住宅走去。

一行人靜靜地走過橫塘鎮,先過了一里墩,這個墩,據傳是個遙遠時代的烽火台。通風報信的那個遙遠歲月,對它已成過去,現在,它萎蔫地蜷縮成一個不大的逗號。過了一里墩,來到二里灣,這個灣像個之字形,這兒的老人説,這是為防倭寇海盜船長驅直入而故意挖的。過了二里灣,就到三裏潭了,牛元元家就坐落在水潭邊上。

陶關林也認識他們家,轉過水潭邊一片小小的柳樹林,他躍前一步,就想去敲那少年夥伴家的大門。誰知被牛弟官伸手攔住:“我爹不在家,我娘膽子小,你別去敲門。你兒子待的地方,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陶關林緩緩收回腳步,無奈地回身再跟他向屋子後邊抄過去。

牛元元家的屋後,是個小竹林子,小竹林中彎彎的一條泥路直通到一座稻草屋頂的豬棚前。牛弟官用手一指:“孩子就在這裏邊!”

陶關林一聽這話,迫不及待,一腳踢開那扇半掩的竹夾門,直衝豬棚裏去接他兒子陶雷。誰知,迎接他的竟是一隻300來斤重的大白豬,嚇得陶關林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王隊長率人上前,趕跑了大白豬,打手電察看這個不到20平方米的豬棚,只見中間用棚欄一分為二,一邊被用作圈養生豬的地方,在這時候只剩下一片空空蕩蕩,那裏面根本沒有孩子的形蹤。再看那另外一半空間裏,並排放了幾個大缸,裏邊浸滿了飼料,旁邊還有些散落的菜皮、胡蘿蔔,屋角零散扔幾捆稻草,一目瞭然,根本不可能在這些東西中藏一個孩子。

這時候牛弟官也着急了,他分開眾人,一躍身躥到那個有一堆稻草的屋角,撥開稻草,屋角露出一根作為支柱的大毛竹來,那毛竹上,只剩下一根半截仍然纏繞在一起的稻草繩子,繩子的邊上,還有一團毛巾,十分骯髒。大家一看,頓時全明白了:陶關林的兒子小陶雷,剛才就被弟官綁在這大毛竹上,為防他喊叫,嘴巴里還塞了毛巾。但是現在人去繩空,5歲孩子已經不知去向。

陶關林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抓住牛弟官的胸口,大聲喊了起來:“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王隊長過來擋住了盛怒的陶關林,冷靜地問弟官:“你再好好想一想,孩子被你一路上帶來,有沒有其他人看到?你剛才給孩子綁的繩子,他自己能不能解得開?”

牛弟官先是側了頭一陣發呆,突然一聲喊:“快去看看我娘!”

一聽牛弟官提到他娘,陶關林醒悟過來:他娘是啞巴,人常説聾啞人心眼特別細,兒子幹出這種事,也許她早有察覺。但是,聾啞人性子一般又比較固執刻板,假如陶雷一旦落到她手,她又用一種常人猜想不到的處理方法,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想到這裏,陶關林心如火燎,轉身就衝牛家大門而去。大家急忙尾隨着一起開門入室,反覆察看,牛弟官家中竟然也是空無一人。

這一下,陶關林可就急瘋了。他不顧一切地衝向前,揮起拳頭就向牛弟官臉上打去,幾位民警趕緊把他拖住,王隊長果斷地決定:“按情況分析,孩子很可能已被這啞巴女人帶走,我們事不宜遲,應該立即分頭搜索,爭取在天亮前趕到橫塘鎮合圍。”接下來,王隊長又讓陶關林安靜下來,簡單講了一下孩子穿着容貌,分派4位民警成兩路先行從兩側迂迴搜查,他自己便拉了牛弟官和陶關林,徑直在中路巡查前進。不出3分鐘,他們這一隊人已經來到了水潭邊上。

月光下看這水潭,只見這將近10畝大小的水面,黑沉沉,暗森森,整個兒就像一個難揭難猜的謎團。岸邊有幾根銀亮的蘆花在微風裏搖曳不定,似乎更使人平添了幾分恐懼與不安。

王隊長停住了腳步,正思謀着如何能又快又細地繞這水面搜查一遍的時候,忽然一聲嘶啞的孩子哭喊聲斷續傳來:“啊……媽媽呀——”凝神再聽,又是一聲:“媽媽呀——啊……”這一次三個人同時聽到,辨清方位,飛步向前。當孩子有氣無力的哭聲再次傳出來時,他們已經來到了那塊出事的地方。

這地方與地面幾乎看不出有明顯的界限,而一臨近水潭,卻馬上是落差兩米多的陡峭岸頭,孩子兩手抓住了兩把污泥,怎麼也爬不上這麼高這麼陡的河岸。陶關林不容分説,俯下身去,兩手吊下,使勁把寶貝兒子搭救了起來。陶關林看到兒子渾身是水的樣子,心疼得連忙脱下自己的衣服,要為他更換。哪知這小陶雷頭腦清醒,他掙脱了爸爸的雙手,着急地指着水底説:“潭裏還有人,你們快救救她呀!”

王隊長、牛弟官一聽此話,“撲通、撲通”接連往水裏跳去。這水潭的水好深啊,高高大大的王隊長一下竟被潭水淹過了額頭。

就在小陶雷抓爬上岸的水面下,直挺挺立着一個人體,二人趕快一人一邊用勁往上拉她,竟怎麼也拉扯不動。王隊長又一個猛子紮下去,才摸到她的一雙手,原來已深深地插進了水潭陡岸污泥裏了,費力地幫她拔出雙手,這人很快就浮上了水面。

牛弟官一看,“娘、娘”地不停急叫起來。王隊長喘過氣來,趕快指揮牛弟官合力托起他孃的身體,再叫陶關林在岸上用勁拉,終於把這個一身是水的啞巴女人拖上了河岸。

水中的倆人也被一一拖上陡岸,牛弟官一迭聲地喊叫:“娘,娘,你睜開眼!”那女人卻緊閉雙眼,再無迴音。王隊長伸手在她鼻孔試試,發現早就沒有了氣息,趕緊再俯身聽聽心臟,發現心臟也停止了跳動。牛弟官推揉着孃的屍體,哭得拍手跳腳,天昏地暗。陶關林沒料到出現這個場景,一時驚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王隊長把陶雷叫過來抱到懷裏,輕輕地説:“孩子,告訴叔叔,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小陶雷噙着眼淚回答:“我是逃出來的。一個人逃,阿姨在後面追,我不小心掉到水裏,阿姨也跳到水裏來,她抱住我,把我放到她頭頂上,我就爬,爬呀爬,實在爬不上去呀!”

王隊長又問:“孩子,你是怎麼解開那些繩子的?”小陶雷忽閃忽閃大眼睛説:“大豬哼哼叫,我好怕啊!阿姨來餵豬,見了我,就幫我解開身上的繩子,拿掉嘴裏的毛巾,我乘她不防備,一下就衝出了豬棚,逃出來了。”

聽着孩子説完,大家全明白了。就是眼前這個已經去世的啞巴女人兩次解救了孩子,而在這高不可攀的陡岸邊,她為讓自己成為不倒的人梯,把手像樹根一樣深深插進了污泥中。

牛弟官停止了哭泣,直瞪瞪看着自己可憐喪身的啞巴娘。他玲瓏乖巧,每次幫老子跑生意,都能得到大額獎賞。這一回,滿以為又能賺個大大的回扣,誰知綁了孩子害了娘……牛弟官陷入了一種咎由自取的深深恐懼之中。

陶關林突然“撲通”向牛弟官孃的屍體跪了下去,也不管地上是什麼碎石草根,“砰、砰、砰”一連就磕了三個響頭,嘴裏一迭聲地念叨道:“嫂子救了我孩子,也救了我們全家,我們全家為你披麻戴孝,吃齋唸佛,祈求嫂子早登仙界!”

王隊長這時通過對講機聯繫,召回剛才撤開的隊員,又迅速與村委會取得聯繫,把所有這一切事情全部向村幹部交待明白,找門板把死人抬回家中放好,又催促村幹部立即派人外出找回“跑單幫”的牛元元,轉過頭來,就正色勸告村長説:“牛弟官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刑法,儘管他還未成年,但是,我們必須把他帶走。”

村長聽了,結結巴巴地問:“他娘為了孩子,已經把性命賠上,你們是不是看在他孃的份上,寬大他一次吧!”

王隊長歎息一聲:“唉!村長你好糊塗!經濟盈虧可以充帳,刑事獎懲怎能相抵,兒是兒,娘是娘,法庭量罪自有公論。”説罷,招呼一聲同來的4位民警,押起小弟官就出發了。

陶關林拉了陶雷正“恩人長恩人短”在弟官孃的遺體前磕頭呢,聽到王隊長他們押了牛弟官要走,趕緊抱起陶雷磕磕絆絆趕出去,大聲哭叫着:“你們抓了我去吧,都是我不好,借了錢沒還才惹出來禍,你們抓了我去吧!”他哭叫着,呼喊着,追過了二里灣,二里灣的流水潺潺,好像在唱一支蒼老的無字的歌;再追過一里墩,一里墩的黃土頂,似乎晃動了一下,它那斑禿的頭像在歎息:“多災多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