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米奇創意網>兒童創意>故事會>

12歲少兒睡前小故事大全集 龍生復仇

故事會 閲讀(2.21W)

12歲少兒睡前小故事大全集 龍生復仇

多聽故事能發展兒童的智力。本站兒童頻道為媽媽們整理最有趣的各種童話故事,把自身融入故事情節中,讓寶寶成為故事的編撰者、演講者,去體會一段有趣而富有意義的故事,培養幼兒多接觸言語溝通。

12歲少兒睡前小故事大全集:


李從明

一、龍生參軍

1928年5月,正當杜鵑花盛開的季節,井岡山北面的九坪山紅軍營營長盧吉鬆帶着警衞員小馬從寧岡參加朱(德)毛(澤東)兩軍會師回九坪山,在經過鷹嘴巖的地方,發現在一棵蒼樹下,側身蜷曲躺着個小叫化子。叫化子年約十四五歲,身旁放着打狗棍和破竹籃。小馬奔過去俯下身,用手扶起他的頭,連連呼叫:“小兄弟,你醒醒,你醒醒呀!”叫了好一會兒,蓬頭垢面、衣裳襤褸的小叫化子才睜開雙眼,有氣無力地説:“我餓,我三天沒吃東西了。”説完,又閉上了眼睛。小馬不由分説,解開隨身帶的布袋,掏出幾塊油煎米果和幾個熟紅薯説:“小兄弟,你吃吧!”

小叫化子再次睜開眼睛,一個翻身坐起,接過食物,狼吞虎嚥地吃起來。吃完,他抹抹嘴,站起來連鞠幾躬:“謝謝兩位救命恩人。”盧吉鬆搖着手:“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哪兒人?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

小叫化子見問,不禁“哇”地哭起來:“我姓王,叫龍生,是湖南湘鄉縣人。我已經沒有家了……”

原來龍生的父親叫王華,是個正直的教書先生。他經常帶領窮人與土豪劣紳作對,深受窮人尊敬。湘鄉成立農會時,他當選為農會主席,第一批加入共產黨,成為農民運動的帶頭人。當反動派舉起屠刀大肆屠殺工農羣眾時,他帶着一夥人上山打游擊,經常神出鬼沒地騷擾鄉公所,襲擊靖衞團。敵人惱羞成怒,集中全縣兵力,對這支心腹之患的農會武裝進行殘酷圍剿。最後,游擊隊終因寡不敵眾而全軍覆滅,王華也因彈盡負傷而被俘。

王華受盡敵人嚴刑拷打,堅貞不屈,最後敵人把王華和他的妻子一起殘酷地殺害了。幸虧村裏一位老爺爺救下龍生,對龍生説:“孩子,你快到江西井岡山去,毛委員在那裏領導工農鬧革命,參加工農紅軍,為你爹孃報仇。”龍生二話沒説,一路乞討,來到這裏。

講到這裏,龍生擦了一把淚:“國民黨挨户團殺害了我爹孃,我是來投奔毛委員參軍報仇的。”

小馬翹着大拇指説:“好,好樣的,我們就是毛委員領導的革命軍,他就是我們九坪山猛虎營營長盧吉鬆同志。”

“他就是盧長官?”龍生聽説面前這個身材威武、英氣勃勃的中年人就是有勇有謀、常打勝仗、遠近聞名的盧吉鬆時,一時倒愣住了。良久,他才説:“盧長官,收下我吧,我是為爹孃報仇來的。”

盧吉鬆和藹可親他説:“龍生,我們軍隊裏不興稱長官,官兵一律稱同志。不過,你來參軍,不但要吃大苦、耐大勞,而且隨時都有犧牲的可能。”

龍生挺挺胸:“只要能為爹孃報仇,我什麼也不怕。”盧吉鬆説:“有志氣。好!我批准你。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名光榮的紅軍戰士了。”小馬高興地上前拉住龍生的手:“我叫小馬,祝賀你!以後我們就是革命同志了。”三人説説笑笑,一會兒就來到了九坪村。

九坪村是個山中盆地,房屋傍山而建,中間是片百畝良田,山上是鬱鬱葱葱的樹林。

盧吉鬆他們一走進村裏,就被紅軍和老表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大家七嘴八舌地問長問短:“見到毛委員了嗎?”“朱德長得什麼樣?”“兩軍會師會開得熱鬧吧?”“有什麼軍事行動?”

盧吉鬆不知回答誰為好,就跳上一塊石頭擺擺手,詳細地向大家講述兩軍會師的情況,並大聲宣佈:“同志們,我們中國工農革命軍第一師與朱德同志率領的部分南昌起義部隊在井岡山會師後,改編為中國工農紅軍第四軍,朱德同志任軍長,毛澤東同志任黨代表……”“中國工農紅軍萬歲!”“中國共產黨萬歲!”人們呼起了驚天動地的口號。

接着,盧吉鬆又説:“毛委員説我們九坪山是卡在敵人喉嚨裏的魚刺,要我們很好地發揮這根魚刺的作用,刺得敵人終日不得安寧。我向毛委員和朱軍長作了保證:人在山在,誓與九坪山共存亡。肖麻子最近就氣勢囂張地説,三個月內不消滅紅軍營,甘受軍法懲處。看來,我們一定要百倍警惕,決不讓肖麻子得逞。”

羣情一下子被激憤起來:“盧營長,你放心,肖麻子是白日做夢。”“人在山在,誓與九坪山共存亡……”

最後,盧吉鬆把龍生推到羣眾面前:“他叫王龍生,是教書先生的兒子。他父母都被國民黨反動派殺害了,他是來參加紅軍的。大家歡迎!”軍民一起鼓起了熱烈的掌聲。

二、嚴查內奸

龍生來到九坪山,不知不覺地過了20多天。這天,紅軍營部收到一份機密情報。情報的內容是:盤踞在九坪山40裏外的龍門鎮靖衞團團長肖麻子6月5日做50歲大壽。肖麻子的內弟據守在方家坳。方家坳是肖麻子兵工廠的所在地,儲有不少武器彈藥,要紅軍6月5日夜晚偷襲兵工廠,奪取其武器彈藥。

早飯後,營領導召集會議,研究戰鬥方案,營部文書龍生擔任會議記錄。會議途中,屋外突然傳來小馬的聲音:“丁司務長,你在這兒幹什麼?”只聽丁司務長講:“我想下山購鹽,來請示盧營長。”盧吉鬆趕緊走出來説:“你去吧,快去快回。”丁司務長行了個軍禮就下山去了。

會議研究結果,決定從全營挑選40名身強力壯的優秀戰士組成戰鬥排,由盧吉鬆帶領,去方家坳奪武器。龍生積極要求,也參加了這次戰鬥。

方家坳是個小山村,四面環山,只一條路進出,倘若把路卡死,人進去了,就是插翅也難飛出。戰鬥排埋伏在方家坳後山上,單等方家坳地下黨組織派人來接應,然後再行動。可是,等到深夜12點多,也沒來人接頭,盧吉鬆急得頭冒冷汗。

突然,一聲“紅軍來啦”的喊聲打破了深夜的靜謐。頓時,村裏槍聲大作,人喊犬吠。接着,一隊黑糊糊的人影湧出村外,撲向後山。

盧吉鬆知道情況有變,當機立斷,命令部隊撤退,子彈密如蝗蟲般地向戰鬥排射來。大約撤了一里多路,龍生的腳扭傷了,盧吉鬆攙扶着龍生落在隊伍後面。就在這時,盧吉鬆發現一個黑糊糊、冒着白煙的東西向他飛來。不好,是手榴彈,説時遲,那時快,盧吉鬆反手一梭子彈撂倒前面幾個敵人,然後抱住龍生就地一滾,滾出一丈多遠,用身子護住龍生。“轟!”手榴彈爆炸了,一塊彈片削去盧吉鬆左臂上一塊肉,頓時,血流如注,染透軍衣。龍生驚叫着:“盧營長,你負傷了!”盧吉鬆拉起龍生説:“不礙事,快跑!”盧吉鬆由於劇烈地奔跑流血過多,一回到九坪山,就昏厥過去。

黨代表趙為民為這次襲擊方家拗兵工廠的失敗感到迷惑不解,副營長曾學清更是氣得鬍子根根翹起。正當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時,方家坳地下黨組織又送來情報:“你營有內奸,速查!”趙為民和曾學清都大吃一驚。

曾學清沉思了一會兒説:“我看,這個內奸就是丁家仁。方家坳送來的情報,只有老盧、你、我和龍生知道,我們四人在去方家坳前沒下過山,而丁家仁早不來,晚不來,卻在我們開會時闖進來,這不是刺探會議內容是什麼?刺探後,他馬上謊稱下山購鹽,明顯是給敵人送情報。他曾是龍門鎮米行的賬房先生,吃香喝辣,參加紅軍後又散佈什麼生活艱苦、沒個安樂窩等思想,這不是很清楚嗎?我看,丁家仁一定是肖麻子安插在我們紅軍內部的一顆毒釘。”趙為民邊聽邊微微點頭。曾學清見趙為民同意自己的觀點,立即喊道:“小馬,快去把丁家仁押起來,晚上審訊。”小馬應聲而去,趙為民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晚上,在營部審訊丁家仁。曾學清黑着臉端坐在上席,左邊是趙為民,擔任記錄的龍生坐右邊,丁家仁誠惶誠恐地坐在曾學清對面。

曾學清用威嚴的目光盯視着丁家仁,問道:“丁家仁,今晚叫你來,你知道為什麼嗎?”丁家仁搖搖頭:“不知道。”“不知道?”曾學清冷笑一聲,突然把聲音提高八度,“你就是隱藏在紅軍內部的內奸,這次偷襲方家坳兵工廠失敗,就是你給敵人送的情報。還是從實招來吧,尚能免受一死;如要頑抗,我一槍斃了你。”説完,“啪”地把駁殼槍丟在桌上。

丁家仁嚇得雙腿發軟,他深知曾學清做事莽撞,説一不二,弄不好,真的會吃上“花生米”。他趕忙向趙為民求救:“黨代表,我確實沒給敵人送過情報,你説個公道話吧!”

趙為民察顏觀色,覺得要認定丁家仁是內奸還缺少證據,但又不能排除,於是,他温和地説:“你講講那天下山的情況吧!”

丁家仁回憶道:“那天,我揹着扁簍來到麻林村哨卡,發現哨卡盤查特別鬆,人們來往自由,帶班的是一個戴金絲眼鏡的軍官。我走出哨卡五六步,匪軍官首先取下我的扁簍,匪兵們才搜我的身。搜了一刻鐘,匪軍官才讓我走。我覺得奇怪:為什麼單單把我叫進哨棚搜身?回來的時候,我只敢帶少許鹽,藏在簍裏的紅薯絲下面,因為敵人注意了我,通過哨卡時,我還提心吊膽,但那匪軍官只對我笑笑,就輕而易舉地讓我過來了……”

曾學清聽得不耐煩,大聲吼道:“看來你不吃點苦頭,是不肯招供。小馬,給我狠狠地揍。”小馬瞪着眼,鼓着腮,懷着對內奸的刻骨仇恨,猛抽下去。“哎喲!”皮鞭抽在丁家仁臉上,一條清晰的血印顯現出來。

龍生始終沒有抬頭,當他聽到丁家仁的“哎喲”聲時,皮鞭就像抽在他心上一樣疼痛。他忍受不了,來到趙為民面前,附在他耳朵上嘀咕了幾句。趙為民一驚,隨後説:“小馬,先把丁家仁帶下去。”

丁家仁被帶走後,趙為民説:“龍生,你有什麼話就説吧!”龍生説:“要偷襲方家坳的情報是丁家仁送出去的。”曾學清驚喜道:“你怎麼不早説?你有什麼證據?”“但他不是內奸。”“什麼?情報是他送的,不是內奸是什麼?”“內奸是我。”曾學清火了:“你耍什麼小孩子脾氣?這樣的事能開玩笑嗎?”龍生低下頭,聲音細得似蚊子叫:“這是真的。我、我來是報共產黨、報紅軍的仇,因為我的母親是被一個紅軍殺害的。”

“你的母親是被紅軍殺害的?”趙為民和曾學清都驚得張開了嘴巴。過了許久,趙為民才問:“殺害你母親的是誰?”龍生猶豫了一會兒:“盧吉鬆。”趙為民和曾學清頓時驚呆了。

三、廬山面目

盧吉鬆是怎麼殺害龍生母親的呢?這還得從龍門鎮靖衞團團總肖麻子那兒説起。

肖麻子的真名叫肖得天,因滿臉長着黃豆大的麻子而得其名。肖麻子的父親是個惡老財,從小用“無毒不丈夫”的傳世箴言來教育培養肖麻子。從小,肖麻子就心狠手辣,長大更是無惡不作。他挖過人眼,剜過人心,剝過人皮。所以,老百姓又咒他是“肖屠户”。

惡老財有3個兒子,老大叫肖得龍,老三叫肖得地,肖麻子居中。惡老財特別喜歡肖麻子,臨死前對肖麻子説:“你那不中用的哥哥和弟弟,因為不能做到一個‘毒’字,所以不能繼承我肖家的衣缽,我把家產全部交給你……”肖麻子為了獨霸家產,陰謀殺害哥哥和弟弟。哪料到陰謀被肖得龍得知,他深知老二的心比蛇蠍還毒。他在院裏放了一把火,拉着只有14歲的肖得地逃出了家門,從此杳無音訊。

肖麻子繼承了肖家的全部財產,更加胡作非為,壞事幹絕,成了地方上人人痛恨的大惡霸。

肖麻子前後娶了五個老婆,只生了一個兒子,叫肖富貴。據肖麻子説,富貴一歲時,富貴娘就被一個鐵匠殺害了。肖麻子也想用“無毒不丈夫”的傳家箴言來培訓兒子,便要富貴鞭打長工,但富貴生性膽小,説什麼也舉不起皮鞭,肖麻子氣得扇他的耳光,罵他是“賤骨頭”、“不成器的東西”,從此對他日漸冷淡,不當兒子看待。

後來,共產黨鬧起了革命,龍門鎮成立了農會,轟轟烈烈開展鬥地主、分田地的農民運動。肖麻子恨得咬牙切齒,在一天深夜,帶着幾十個護院家丁,砸了農會牌子,殺害了所有農會幹部。國民黨見他反共有功,就委任他為龍門鎮靖衞團團總兼龍門區區長。

半年前,九坪山進駐一營紅軍,時常襲擊龍門鎮靖衞團,像根魚刺卡在敵人喉嚨裏,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肖麻子的上司非常惱火,限他3個月拿下九坪山,否則提腦袋來見。

肖麻子親自領隊三次攻打九坪山,但都以損兵折將、大敗而歸告終。硬攻不行,改為巧取,他派出幾批探子,或化為樵夫,或裝成小販,刺探軍情,但都被紅軍識破而生擒活捉。

肖麻子終日坐卧不安,苦思冥想。一天,他終於想出一個絕妙主意。他把富貴叫到跟前:“孩子,你不是經常問我,你媽是誰殺死的嗎?那時你還小,我不敢告訴你,現在是告訴你的時候了。”富貴迫不急待地問:“是誰?”“不知你是否有為你媽媽報仇的決心。”“有!”富貴斬釘截鐵地回答。“好!自古道,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肖麻子露出猙獰的面目,“他是個鐵匠,小坑村人,因為家窮,打鐵養不了家,就行竊。15年前的一天深夜,他潛入我們家,不但竊去大批財物,還狠心將你母親殺死,連夜逃走。他就是九坪山紅軍營營長盧吉鬆。”“是他?他帶那麼多兵,我怎麼才能報仇呢?”

“我早有考慮。”肖麻子把他的陰謀全盤托出後又説,“孩子,你要記住,盧吉鬆是我肖家不共戴天的敵人,共產黨和紅軍也是我肖家不共戴天的敵人。”

就這樣,肖富貴改名為王龍生,懷着報殺母之仇的決心,化裝成叫花子,來到九坪山。然而,來到九坪山後,龍生耳聞目睹,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參軍的第一天,一個老太太顫巍巍地端來荷包蛋給他吃:“孩子,好好幹革命,為窮人打天下。”從高家村打土豪、分浮財回來的路上,他扭傷了腳脖兒,曾副營長揹着他翻山越嶺10幾里路的情景;朱軍長來九坪山看望全體軍民、言傳身教、平易近人的形象……一幕幕出現在他的眼前,他覺得共產黨是個好黨,紅軍是個好軍隊。再説盧吉鬆待人和藹,對人關心,深受士兵和老百姓尊敬愛戴,這麼一位可敬可愛的人怎麼會是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呢?他不由得思想產生了動搖:可能是父親搞錯了人?

正在這時,紅軍得到一份情報,要偷襲方家坳兵工廠,他驚慌起來。

據守方家坳兵工廠的錢佑苟是經常給他父愛般温暖的“舅舅”。錢佑苟原來是個忠厚老實的農民,因為肖麻子強娶他姐姐錢秀花,他才當上連長。姐弟倆很喜歡龍生,經常對他進行一些“做人要本分,為人要善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等教育,龍生受這些教育很深,把錢秀花當“媽媽”,把錢佑苟當“舅舅”。然而,自肖麻子又娶了一個年輕的姨太太后,對錢佑苟姐弟就嫌棄了。龍生聽肖麻子説過:“錢佑苟笨頭呆腦,找個藉口把他的連長給撤了。”現在,如果紅軍偷襲了兵工廠,説不定肖麻子會斃了錢佑苟,龍生怎能不驚慌呢?

也是天無絕人之路,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時,丁家仁來營部説要下山購鹽。龍生靈機一動,謊稱要解大便,來到偏僻處,飛快寫好“紅軍今夜要偷襲方家坳兵工廠。086月5日”的情報,來到伙食團,塞進丁家仁經常外出採購東西的那隻扁簍底部,並在扁簍的揹帶上紮根藍布條。這是他和肖麻子約定的記號,凡送情報下山,都以藍布條為標記,通過他人無形中帶下山。

自龍生潛進紅軍後,麻林村哨卡換上了肖麻子的心腹、戴金絲眼鏡的匪軍官把守,盤查也大大地放鬆了,目的是使九坪山的來往更多,龍生的情報有更多的機會帶下山。這樣,丁家仁雖然為敵人送了情報,但仍然矇在鼓裏。

想不到這次偷襲兵工廠,盧吉鬆為救自己負了傷,龍生覺得對不起紅軍,對不起有救命之恩的盧營長。今晚審訊丁家仁,丁家仁蒙受冤枉,鞭打哀號,他受到良心的嚴厲譴責,想起了“做人要本分,為人要善良”的話,他終於鼓起勇氣,承認自己是“內奸”……

當趙為民和曾學清把龍生是內奸、龍生母親是盧吉鬆殺害的事告訴盧吉鬆時,盧吉鬆驚得睜大了眼睛:“我11歲離家到湖南茶陵縣打鐵,對肖麻子這個人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我怎麼會殺害龍生的母親呢?”趙為民説:“肖麻子説3個月內剿滅九坪山的紅軍,讓龍生打入九坪山,就是他的陰謀。”盧吉鬆和曾學清聽後都點了點頭。

四、悲歡離合

幾天後,盧吉鬆的妻子吳秀娥攜帶一些西藥,從井岡山小井紅軍醫院來到九坪山護理盧吉鬆。15年前,吳秀娥家遭了一場大火災,不但把茅屋燒個精光,連老孃和兩個孩子也被活活燒死。參加紅軍後,她一直在紅軍小井醫院當護士。

來到九坪山的第二天,秀娥主動提出做龍生的思想工作,希望龍生能大義滅親,引誘肖麻子上山,活捉這個人間“屠户”。龍生一聽進來的是盧吉鬆的愛人,連忙站起來愧疚地説:“盧嬸嬸,我對不起盧營長。”秀娥見龍生知情識理,一下就喜歡了他。

龍生這幾天瘦了,他思想鬥爭很激烈。儘管他被禁閉,但曾學清和趙為民經常來看望他,關心他,他心中那盞油燈也被他們用革命道理越撥越亮,這更激起他對罪惡家庭和黑暗社會的痛恨。但要他引誘活捉自己的生身父親,他還下不了這個決心。

秀娥拉着他的手,親熱得像母親般嘮叨起來。她講了許多通俗易懂的革命道理,這些道理,像山澗的溪水,淙淙地從龍生心靈上流過,沖刷洗滌着還蒙在他心靈上的灰塵。講着講着,秀娥停下來了,目不轉睛地盯着龍生的左耳根。原來龍生左耳根下有一塊藍色橢圓形的胎印,胎印中間有顆小黑痣。龍生被秀娥呆痴的目光盯得莫名其妙:“盧嬸嬸,你——”秀娥被驚醒,低頭見龍生腳上穿着黑布鞋,她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猛地扒掉龍生左腳上的布鞋一看:龍生小趾頭少了大半截。秀娥“啊”的一聲,只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兒昏倒在地上。

秀娥像喝醉了酒,搖搖晃晃地回到房裏説:“老盧,龍生……龍生……他……他是我們的孩子。”盧吉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説什麼?”秀娥用肯定的口氣説:“龍生是我們的孩子。”“你怎麼知道的?你快説。”

這時的秀娥已淚流滿面:“15年前,我連生兩個孩子都在第7天死去。村裏的大嬸都説,這是陰間的七子鳳鬼怪要投胎,來人間索命找替身。要想保住孩子,就得由母親親自咬掉新出生男孩子的左小趾頭、女孩兒的右小趾頭,才能阻止七子鳳鬼怪索命。第三胎,我生了一對孿生兄妹,男孩兒長得虎頭虎腦,女孩兒長得秀裏秀氣,兩個孩子在左耳根下都長有藍色橢圓形的胎印,胎印中間有顆小黑病。為了保住孩子的性命,我狠着心,咬掉他們的小趾頭。誰知,孩子還是沒有保住。第7天,家裏斷了糧,我挎着籃子上山挖野菜。這天天氣很冷,臨出門前,我給娘燒了一盆火。等我在山上挖好半籃野菜,發現家裏那個方向,濃煙滾滾,火光沖天,我連滾帶爬地往回跑。待我回到家,房屋已燒成灰燼。我哭得昏死過去,待我醒來,村裏的人又來勸慰説,這還是七子鳳鬼怪乾的,命裏註定……現在,龍生的左耳根下不但有藍色胎印,胎印中間有黑痣,而且左腳小趾頭也短了一截,這不是我們的孩子是誰呀?!”

盧吉鬆過了半晌才自言自語地説:“孩子怎麼會跑到肖麻子家裏去呢?”

這天晚上,丁家仁悄悄來看望盧吉鬆。到目前為止,丁家仁還揹着“內奸”的黑鍋,而且已放出風聲説,過幾天要“處決”他。這是營領導制訂“活捉肖麻子”的一個策略。

吳秀娥一眼就認出了丁家仁,丁家仁在龍單門鎮米行當過帳房先生,她去米行買過米。當談起15年前小坑村火燒房屋之事,丁家仁驚訝地説:“那燒的房屋就是你家呀!我知道是誰幹的。”吳秀娥和盧吉鬆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快説説,是誰幹的?”

丁家仁説:“那天,我去外地收賬回來路過小坑村,快要轉進一個小山坳時,聽見山坳裏有人説話。於是,我悄悄走上前,只見肖麻子手執鋼刀走進一間茅屋裏,不一會兒,裏面就冒起了一股濃煙。接着,肖麻子手抱一個嬰兒出來。我想去救火,火苗已躥上了屋頂;我想去告發肖麻子,但想到他財大氣粗,心狠手辣,弄不好還會將自己性命賠上,也就不敢聲張。但我覺得奇怪,肖麻子為什麼要縱火奪嬰呢?後來,我在縣裏一個郎中那裏知道,肖麻子患有不育之症,為了給自己留下香火,才採取這種惡毒的焚屋奪嬰的辦法。”

現在,事情完全清楚了,龍生就是盧吉鬆夫婦的親生骨肉。

趙為民和曾學清聽説龍生是盧吉鬆夫婦的親生兒子,驚得半天説不出話來。為了使龍生儘快覺悟,早日活捉肖麻子,他們決定馬上挑破內幕,讓龍生認清仇人,使盧吉鬆一家團圓。

龍生被帶進了盧吉鬆的房間,屋裏坐着趙為民、曾學清、丁家仁。盧吉鬆臂吊白紗帶,神色悲傷,吳秀娥不斷地用手絹擦拭紅腫的眼睛,其他人臉上都露出一種異常複雜的表情。龍生迷惘地望着大家,心裏不免敲起了小鼓。

趙為民先露出個笑臉,倒了一碗開水,又抓起桌上一把花生給龍生:“龍生,喝茶,吃花生。”龍生滿腹疑團地望着趙為民。趙為民停了一會兒説:“龍生,我今天告訴你,盧營長並沒有殺死你娘,你娘還活着。”“我娘還活着?她在哪兒?”“哇——”吳秀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哭出聲來,盧吉鬆也淚如泉湧。龍生莫名其妙地望着盧吉鬆夫婦。

趙為民哽着聲説:“龍生,肖麻子不是你的生身父親,你的生身父親也還在。”“孩子呀!”吳秀娥猛撲過去,抱着龍生,“我就是你的親孃。”她指着盧吉鬆説,“他就是你親爹呀,我苦命的孩子。”

這悲悽的氣氛感染着屋裏每個人,大家的眼睛都濕漉漉的。而龍生卻像在夢中,全身僵直,他難以相信這個事實。趙為民把龍生從吳秀娥懷裏拉出來,將15年前吳秀娥咬趾頭、肖麻子焚屋奪嬰的事一五一十地講給龍生聽。龍生聽完,不由自主地雙腿一跪,撕心裂肺地喊道:“爹——娘——”盧吉鬆一家抱頭痛哭,個個成了淚人。

五、龍生復仇

就在盧吉鬆一家悲歡團聚的第7天夜裏,一聲清脆的槍聲打破了山村的靜謐。翌晨,村裏傳出“內奸丁家仁昨夜被處決”的消息。這消息像長了翅膀,傳進肖麻子的耳朵裏,肖麻子得意地狂笑起來。

幾天後,小馬裝扮成樵夫挑柴去龍門鎮賣,柴禾上繫着一根不太顯眼的藍布條。“金絲眼鏡”見到藍布條,立即將柴買下,從乾柴裏取出情報:“盧吉鬆等3人7月9日上午去井岡山軍部開會,由5個警衞員護送。可潛伏鷹嘴巖生擒。087月6日。”

肖麻子得到這份情報欣喜若狂。他對這份情報深信不疑,上次紅軍劫槍之事幸虧龍生及時送出情報,方家坳的武器彈藥才沒丟失,而且還把盧吉鬆打傷了。特別是聽到“紅軍處決內奸丁家仁”的消息,更説明龍生沒有暴露,情報可靠。他當即挑選30名亡命之徒,半夜跑步到九坪山路口鷹嘴巖兩側埋伏下來。